荊王劉賈者，㌗曰年表云都吳也。諸劉，不知其何屬㌕漢書「賈，高帝從父兄」。㌖曰註引漢書，則班固或别有所見也。初起時。󿀆王元年，還定三秦，劉賈󿀁將軍，定塞地，㌖曰即桃林之塞。從東擊項籍。󿀆四年，󿀆王之敗成臯，北渡河，得張耳、韓信軍，軍修武，深溝高壘，使劉賈將二萬人，騎數百，渡白馬津入楚地，㌗曰括地志云：「黎陽，一名白馬津，在滑州白馬縣北三十里。」按：賈從此津南過入楚地也。燒其積聚，以破其業，無以給項王軍食。已而楚兵擊劉賈，賈輒壁不肯與戰，而與彭越相保。󿀆五年，󿀆王追項籍至固陵，㌕徐廣曰：「在陽夏。」㌗曰括地志[02592]云：「固陵，陵名。在陳州宛丘縣西北四十二里。」使劉賈南渡淮圍壽春。㌗曰今壽州壽春縣是也。還至，使人間招楚大司馬周殷。周殷反楚，佐劉賈舉九江，迎武王黥布兵，皆會垓下，共擊項籍。󿀆王因使劉賈將九江兵，與太尉盧綰西南擊臨江王共尉。㌖曰共敖之子。共尉已死，以臨江󿀁南郡。㌗曰今荊州也。󿀆六年春，會諸侯於陳，㌗曰今陳州也。廢楚王信，囚之，分其地󿀁二國。當是時也，高祖子㓜，昆弟少，又不賢，欲王同姓以鎮天下，乃詔曰：「將軍劉賈有功，及擇子弟可以󿀁王者。」羣臣皆曰：「立劉賈󿀁荊王，王淮東五十二城；[02593]㌖曰表云劉賈都吳。又漢書以東陽郡封賈。東陽即臨淮，故云王淮東。㌗曰括地志云西北四十里，蓋此縣是也。高祖弟交󿀁楚王，王淮西三十六城。」㌗曰淮以西徐、泗、濠等州也。因立子肥󿀁齊王。始王昆弟劉氏也。高祖十一年秋，淮南王黥布反，東擊荊。荊王賈與戰，不勝，走富陵，㌖曰地理志縣名，屬臨淮。㌗曰括地志云：「富陵故城在楚州盱眙縣東北六十里。」󿀁布軍所殺。高祖自擊破布。十二年，立沛侯劉濞󿀁吳王，王故荊地。

燕王劉澤者，諸劉遠屬也。㌕漢書曰：「澤，高祖從祖昆弟。」㌖曰楚漢春秋田子春說張卿云「劉澤，宗家也」。按言「宗家」，似䟽遠矣。然則班固言「從祖昆弟」，當别有所見。高帝三年，澤󿀁郎中。高帝十一年，澤以將軍擊陳豨，得王黄，[02594]󿀁營陵侯。㌖曰地理志縣名，在北海。㌗曰括地志云：「營陵故城在青州北海縣南三十里。」高后時，齊人田生㌕晉灼曰：「楚漢春秋田子春。」游乏資，以畫干營陵侯澤。㌕服虔曰：「以計畫干之也。」文穎曰：「以工畫得寵也。」㌖曰兩家之義並通。澤大說之，用金二百斤󿀁田生壽。田生已得金，即󿀀齊。二年，澤使人謂田生曰：「弗與矣。」㌕孟康曰：「與，黨與。言不復與我爲與也。」文穎曰：「不得與汝相知。」田生如長安，不見澤，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呂后所幸大謁者張子卿。㌕徐廣曰：「名澤。」駰案：如淳曰閹人也。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修具。張卿許徃。田生盛帷帳共具，譬如列侯。張卿驚。酒酣，乃屏人說張卿曰：「臣觀諸侯王邸弟百餘，皆高祖[02595]一切功臣。㌖曰此一切猶一例，同時也，非如他一切訓權時也。今呂氏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如淳曰：「呂公知高祖相貴，以女妻之，推轂使爲長者。」瓉曰：「謂諸呂共推轂高祖征伐成帝業。雅，正意也。」㌖曰雅訓素也。謂呂氏素心奉推高祖取天下，若人推轂欲前進塗然也。推音昌誰反。功至大，又親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長，諸呂弱，太后欲立呂產󿀁呂王，王代。太后又重發之，㌕文穎曰：「欲發之，恐大臣不聽。」鄧展曰：「重難發事。」恐大臣不聽。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風大臣以聞太后，太后必喜。諸呂已王，萬户侯亦卿之有。㌗曰高后紀云封張卿爲建陵侯。太后心欲之，而卿󿀁內臣，不急發，恐禍及身矣。」張卿大然之，乃風大臣語太后。太后朝，因問大臣。[02596]大臣請立呂產󿀁呂王。太后賜張卿千斤金，張卿以其半與田生。田生弗受，因說之曰：「呂產王也，諸大臣未大服。今營陵侯澤，諸劉，󿀁大將軍，獨此尚觖望。㌖曰觖音決，又窺睡反。今卿言太后，列十餘縣王之，彼得王，喜去，諸呂王益固矣。」張卿入言，太后然之。乃以營陵侯劉澤󿀁琅邪王。琅邪王乃與田生之國。田生勸澤急行，毋留。出關，太后果使人追止之，已出，即還。及太后崩，琅邪王澤乃曰：「帝少，諸呂用事，劉氏孤弱。」乃引兵與齊王合謀西，㌕漢書音義曰：「澤至齊，爲齊王所劫，不得去。乃說王，求詣京師，齊具車送之。不爲本與齊合謀也。」[02597]㌖曰漢書齊王傳云使祝午劫琅邪王至齊，因留琅邪王不得反國。澤乃說求入關，齊乃送之。與此文不同者，劉氏以爲燕、齊兩史各言其主立功之迹，太史公聞疑傳疑，遂各記之，則所謂實録。欲誅諸呂。至梁，聞󿀆遣灌將軍屯滎陽，澤還兵󿀅西界，遂跳驅至長安。㌕漢書音義曰：「跳驅，馳至長安也。」㌖曰跳，他彫反，脱獨去也。又音條，謂疾去也。代王亦從代至。諸將相與琅邪王共立代王󿀁天子。天子乃徙澤󿀁燕王，乃復以琅邪予齊，復故地。㌕李奇曰：「本齊地，分以王澤，今復與齊也。」澤王燕二年，薨，諡󿀁敬王。傳子嘉，󿀁康王。至孫定國，與父康王姬姦，生子男一人。奪弟妻󿀁姬。與子女三人姦。定國有所欲誅殺臣肥如令郢人，㌕如淳曰：「定國自欲有所殺餘臣，肥如令郢人以告之。」㌖曰[02598]如淳意以肥如亦臣名，令郢人以告定國也。小顏以爲定國欲有所誅殺餘臣，而肥如令郢人乃告定國也。按地理志，肥如在遼西。郢人等告定國，定國使謁者以他法劾捕格殺郢人以滅口。至元朔元年，郢人昆弟復上󿀂具言定國隂事，以此發覺。詔下公卿，皆議曰：「定國禽獸行，亂人倫，逆天，當誅。」上許之。定國自殺，國除󿀁郡。

太史公曰：荊王王也，由󿀆初定，天下未集，故劉賈雖屬䟽，然以策󿀁王，填江淮之間。劉澤之王，權激呂氏，㌖曰謂田子春欲王劉澤，先使張卿說封呂產，乃恐以大臣觖望，澤卒得王，故爲權激諸呂也。然劉澤卒南面稱孤者三丗。事發相重，豈[02599]不󿀁偉乎！㌕晉灼曰：「澤以金與田生以事張卿，張卿言之呂后，而劉澤得王，故曰『事發相重』。或曰事起於相重也。」㌖曰謂先發呂氏令重，我亦得其功，是事發相重也。偉，盛也，蓋盛其能激發也。

索隱述贊曰：

劉賈初從，首定三秦。旣渡白馬，遂圍壽春。始迎黥布，絕間周殷。賞功胙士，與楚󿀁鄰。營陵始爵，勳由擊陳。田生遊說，受賜千斤。權激諸呂，事發榮身。徙封傳嗣，亡於郢人。

荊燕世家第二十一　史記五十一[02600] [02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