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姚承云：「儒謂博士，爲儒雅之林，綜理古文，宣明舊藝，咸勸儒者，以成王化者也。」
太史公曰：余讀功令，㌖曰案：謂學者課功著之於令，即今學令是也。至於廣厲學官之路，未嘗不廢而歎也。曰：嗟乎！夫周室衰而關雎作，幽厲微而禮樂壞，諸侯恣行，政由彊國。故孔子閔王路廢而邪道興，於是論次詩，修起禮樂。適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自衞返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曰鄭玄云：「魯哀公十一年。是時道衰樂廢，孔子還，修正之，故雅頌各得其所也。」丗以混濁莫能用，是以仲尼干七十餘君無所遇，㌖曰後之記者失辭也。案家語等說，則孔子歷聘國，莫[04364]能用，謂周、鄭、齊、宋、曹、衞、陳、楚、杞、莒、匡等爾。縱歷小國，亦無七十餘君也。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矣」。西狩獲麟，曰「吾道窮矣」。故因史記作春秋，以當王法，其辭微而指博，後丗學者多録焉。㌕徐廣曰：「録，一作『繆』。」自孔子卒後，七十子之徒散游諸侯，大者師傅卿相，㌖曰案：子夏爲魏文侯師。子貢爲齊、魯聘吳、越，蓋亦卿也。而宰予亦仕齊爲卿。餘未聞。小者友教士大夫，或隱而不見。故子路居衞，㌕案：仲尼弟子列傳子路死於衞，時孔子尚存也。子張居陳，㌗曰今陳州。澹臺子羽居楚，㌗曰今蘇州城南五里有澹臺湖，湖北有澹臺。子夏居西河，㌗曰今汾州。子貢終於齊。㌗曰今青州。如田子方、段干木、吳起、禽滑釐之屬，皆受業於子夏之倫，王者師。[04365]是時獨魏文侯好學。後陵遲以至于始皇，天下並爭於戰國，懦術旣絀焉，然齊魯之間，學者獨不廢也。於威、宣之際，孟子、荀卿之列，咸遵夫子之業而潤色之，以學顯於當丗。及至秦之季丗，焚詩，坑術士，㌗曰顏云：「今新豐縣温湯之處號愍儒鄉。温湯西南三里有馬谷，谷之西岸有阬，古相傳以爲秦阬儒處也。衞宏詔定古文尚書序云『秦旣焚書，恐天下不從所改更法，而諸生到者拜爲郎，前後七百人，乃密種瓜於驪山陵谷中温處，瓜實成，詔博士諸生說之。人言不同，乃令就視。爲伏機，諸生賢儒皆至焉，方相難不決，因發機，從上填之以土，皆壓，終乃無聲』也。」六蓺從此缺焉。陳涉之王也，而魯諸儒持孔氏之禮器徃陳王。於是孔甲陳涉博士，㌕徐廣曰：「孔子八丗孫，名鮒字甲也。」卒與涉俱死。陳[04366]涉起匹夫，驅瓦合適戍，㌖曰適音丁革反。旬月以王楚，不滿半歲竟滅亡，其事至微淺，然而縉紳先生之徒負孔子禮器徃委質臣者，何也？以秦焚其業，積怨而發憤于陳王也。及高皇帝誅項籍，舉兵圍魯，魯中諸儒尚講誦習禮樂，弦歌之音不絕，豈非聖人之遺化，好禮樂之國哉？故孔子在陳，曰「與與！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夫齊魯之間於文學，自古以來，其天性也。故興，然後諸儒始得修其經蓺，講習大射鄉飲之禮。叔孫通作禮儀，因太常，[04367]諸生弟子共定者，咸選首，於是喟然歎興於學。然尚有干戈，平定四海，㌗曰顏云：「陳豨、盧綰、韓信、黥布之徒相次反叛，征討也。」亦未暇遑庠序之事也。孝惠、呂后時，公卿皆武力有功之臣。孝文時頗徵用，㌗曰言孝文稍用文學之士居位。然孝文帝本好刑名之言。及至孝景，不任儒者，而竇太后又好黄老之術，故諸博士具官待問，未有進者。及今上即位，趙綰、王臧之屬明儒學，而上亦鄉之，於是招方正賢良文學之士。自是之後，言詩於魯則申培公，㌕徐廣曰：「一作『陪』。」韋昭曰：「培，申公名，音扶尤反。」㌖曰鄒氏音普來反。於齊則轅固生，㌗曰申，轅，姓；培，固，名；公，生，其處號也。於燕[04368]則韓太傅。㌖曰韓嬰也。爲常山王太傅。言尚自濟南伏生。㌖曰按：張華云名勝，紀年云字子賤。言禮自魯高堂生。㌖曰謝承云「秦氏季代有魯人高堂伯」，則「伯」是其字。云「生」者，自漢已來儒者皆號「生」，亦「先生」省字呼之耳。言易自菑川田生。言春秋於齊魯自胡毋生，㌖曰毋音無。胡毋，姓也。字子都。於趙自董仲舒。及竇太后崩，武安侯田蚡丞相，絀黄老、刑名百家之言，延文學儒者數百人，而公孫弘以春秋白衣天子三公，㌕徐廣曰：「一云『自齊爲天子三公』。」封以平津侯。天下之學士靡然鄉風矣。公孫弘學官，悼道之鬱滯，乃請曰：「丞相御史言：㌗曰自此以下，皆弘奏請之辭。制曰『蓋聞導民以禮，風之以樂。婚姻[04369]者，居屋之大倫也。今禮廢樂崩，朕甚愍焉。故詳延天下方正博聞之士，咸登諸朝。其令禮官勸學，講議洽聞興禮，以天下先。太常議，與博士弟子，崇鄉里之化，以廣賢材焉』。謹與太常臧、㌕漢書百官表孔臧也。博士平等議曰：聞三代之道，鄉里有教，夏曰校，㌗曰校，教也。可教道蓺也。殷曰序，㌗曰序，舒也。言舒禮教。周曰庠。㌗曰庠，詳也。言詳審經典。其勸善也，顯之朝廷；其懲惡也，加之刑罰。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師始，由內及外。今陛下昭至德，開大明，配天地，本人倫，勸學修禮，崇化厲賢，以風四方，太平之原也。古者政[04370]教未洽，不其禮，請因舊官而興焉。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復其身。太常擇民年十八已上，儀狀端正者，補博士弟子。郡國縣道邑有好文學，敬長上，肅政教，順鄉里，出入不悖所聞者，令相長丞上屬所二千石，㌖曰上時兩反。屬音燭。屬，委也。所二千石，謂於所部之郡守相也。二千石謹察可者，當與計偕，㌖曰計，計吏也。偕，俱也。謂令與計吏俱詣太常也。詣太常，得受業如弟子。一歲皆輒試，能通一蓺以上，補文學掌故缺；其高弟可以郎中者，太常籍奏。即有秀才異等，輒以名聞。其不事學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蓺，輒罷之，而請諸不[04371]稱者罰。臣謹案詔律令下者，明天人分際，通古今之義，文章爾雅，訓辭深厚，㌖曰謂詔書文章雅正，訓辭深厚也。恩施甚美。小吏淺聞，不能究宣，無以明布諭下。治禮次治掌故，㌕徐廣曰：「一云『次治禮學掌故』。」以文學禮義官，遷留滯。請選擇其秩比二百石以上，及吏百石通一蓺以上，補左右內史、㌗曰補左右內史後改爲左馮翊、右扶風。大行卒史；比百石已下，補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邊郡一人。先用誦多者，若不足，乃擇掌故補中二千石屬，文學掌故補郡屬，㌖曰如淳云：「漢儀弟子射策，甲科百人補郎中，乙科二百人補太子舍人，皆秩比二百石；次郡國文學，秩百石也。」員。請著功[04372]令。佗如律令。」制曰：「可。」自此以來，則公卿大夫士吏斌斌多文學之士矣。
申公者，魯人也。高祖過魯，申公以弟子從師入見高祖于魯南宮。㌖曰按：漢書云「申公少與楚元王俱事齊人浮丘伯，受詩」。㌗曰括地志云：「泮宮在兖州曲阜縣西南二百里魯城內宮之內。鄭云泮之言半也，其制半於天子之璧雍。」呂太后時，申公游學長安，與劉郢同師。㌖曰案：漢書云「呂太后時，浮丘伯在長安，申公與元王子郢俱卒學」也。郢即郢客。已而郢楚王，令申公傅其太子戊。㌕徐廣曰：「楚元王劉交以文帝元年薨，子夷王郢立，四歲薨，子戊立。郢以呂后二年封上邽侯，文帝元年立爲楚王。」戊不好學，疾申公。及王郢卒，戊立楚王，胥靡申公。㌕徐廣曰：「腐刑。」申公恥之，魯，退居家[04373]教，終身不出門，復謝絕賓客，獨王命召之乃徃。㌕徐廣曰：「魯恭王也。」弟子自遠方至受業者百餘人。申公獨以詩經訓以教，無傳疑，疑者則闕不傳。㌖曰謂申公不作詩傳，但教授，有疑則闕耳。蘭陵王臧旣受詩，以事孝景帝太子少傅，免去。今上初即位，臧迺上宿衞上，累遷，一歲中郎中令。及代趙綰亦嘗受詩申公，綰御史大夫。綰、臧請天子，欲立明堂以朝諸侯，不能就其事，乃言師申公。於是天子使使束帛加璧安車駟馬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軺傳從。㌕徐廣曰：「馬車。」至，見天子。天子問治亂之事，申公時已[04374]八十餘，老，對曰：「治者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是時天子方好文詞，見申公對，默然。然已招致，則以太中大夫，舍魯邸，議明堂事。太皇竇太后好老子言，不說儒術，得趙綰、王臧之過以讓上，上因廢明堂事，盡下趙綰、王臧吏，後皆自殺。申公亦疾免以，數年卒。弟子博士者十餘人：孔安國至臨淮太守，㌕徐廣曰：「孔鮒之弟子襄爲惠帝博士，遷爲長沙太傅，生忠，忠生武及安國。安國爲博士，臨淮太守。」周霸至膠西內史，夏寛至城陽內史，碭魯賜至東海太守，蘭陵繆生至長沙內史，㌖曰繆音亡救反。繆氏出蘭陵。一音穆。所謂穆生，爲楚元王所禮也。徐偃膠[04375]西中尉，鄒人闕門慶忌㌕漢書音義曰：「姓闕門，名慶忌。」膠東內史。其治官民皆有廉節，稱其好學。學官弟子行雖不，而至於大夫、郎中、掌故以百數。言詩雖殊，多本於申公。
清河王太傅轅固生者，齊人也。以治詩，孝景時博士。與黄生爭論景帝前。黄生曰：「湯武非受命，乃弒也。」轅固生曰：「不然。夫桀紂虐亂，天下之心皆湯武，湯武與天下之心而誅桀紂，桀紂之民不之使而湯武，湯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何？」黄生曰：「冠雖敝，必加於首；履雖新，必[04376]關於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紂雖失道，然君上也；湯武雖聖，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下不能正言匡過以尊天子，反因過而誅之，代立踐南面，非弒而何也？」轅固生曰：「必若所云，是高帝代秦即天子之位，非邪？」於是景帝曰：「食肉不食馬肝，㌗曰論衡云：「氣熱而毒盛，故食馬肝殺人。又盛夏馬行多渴死，殺氣爲毒也。」不不知味；言學者無言湯武受命，不愚。」遂罷。是後學者莫敢明受命放殺者。竇太后好老子，召轅固生問老子。固曰：「此是家人言耳。」㌖曰服虔云：「如家人言也。」案：老子道德篇微妙難通，然近而觀之，理國理身而已，故言此家人之言也。太后怒曰：「安得[04377]司空城旦乎？」㌕徐廣曰：「司空，主刑徒之官也。」駰案：漢書音義曰「道家以儒法爲急，比之於律令」。乃使固入圈刺豕。景帝知太后怒而固直言無罪，乃假固利兵，下圈刺豕，正中其心，一刺，豕應手而倒。太后默然，無以復罪，罷之。居頃之，景帝以固廉直，拜清河王太傅。㌕徐廣曰：「哀王乘也。」久之，病免。今上初即位，復以賢良徵固。諸諛儒多疾毀固，曰「固老」，罷之。時固已九十餘矣。固之徵也，薛人公孫弘亦徵，㌕徐廣曰：「薛縣在菑川。」側目而視固。固曰：「公孫子，務正學以言，無曲學以阿丗！」自是之後，齊言詩皆本轅固生也。諸齊人以詩顯貴，皆固[04378]之弟子也。
韓生者，㌕漢書曰：「名嬰。」燕人也。孝文帝時博士，景帝時常山王太傅。㌕徐廣曰：「憲王舜也。」韓生推詩之意而內外傳數萬言，其語頗與齊魯間殊，然其一也。淮南賁生受之。㌖曰賁音肥。自是之後，而燕趙間言詩者由韓生。韓生孫商今上博士。
伏生者，㌕張晏曰：「伏生名勝，伏氏碑云。」濟南人也。故秦博士。孝文帝時，欲求能治尚者，天下無有，乃聞伏生能治，欲召之。是時伏生年九十餘，老，不能行，於是乃詔太常使掌故朝錯徃受之。秦時焚，伏[04379]生壁藏之。其後兵大起，流亡，定，伏生求其，亡數十篇，獨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齊魯之間。學者由是頗能言尚，諸山東大師無不涉尚以教矣。伏生教濟南張生及歐陽生，㌕漢書曰：「字和伯，千乘人。」歐陽生教千乘兒寛。兒寛旣通尚，以文學應郡舉，詣博士受業，受業孔安國。兒寛貧無資用，常弟子都養，㌖曰謂倪寛家貧，爲弟子造食也。何休注公羊「灼烹爲養」。案：有廝養卒，廝掌馬，養造食也。及時時間行傭賃，以給衣食。行常帶經，止息則誦習之。以試第次，補廷尉史。是時張湯方鄉學，以奏讞掾，以古法議決疑大獄，而[04380]愛幸寛。寛人温良，有廉智，自持，而善著、奏，敏於文，口不能發明也。湯以長者，數稱譽之。及湯御史大夫，以兒寛掾，薦之天子。天子見問，說之。張湯死後六年，兒寛位至御史大夫。㌕徐廣曰：「元封元年。」九年而以官卒。寛在三公位，以和良承意從容得久，然無有所匡諫；於官，官屬易之，不盡力。張生亦博士。而伏生孫以治尚徵，不能明也。自此之後，魯周霸、孔安國，雒陽賈嘉，頗能言尚事。孔氏有古文尚，而安國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逸得十餘篇，蓋尚[04381]滋多於是矣。㌖曰案：孔臧與安國書云「舊書潛于壁室，歘爾復出，古訓復申。唯聞尚書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宿，何圖乃有百篇。即知以今讐古，隸篆推科斗，以定五十餘篇，並爲之傳也」。藝文志曰安國悉得其書，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起者，謂起發以出也。諸學者多言禮，而魯高堂生最本。禮固自孔子時而其經不具，及至秦焚，散亡益多，於今獨有士禮，高堂生能言之。而魯徐生善容。㌖曰漢書作「頌」，亦音容也。孝文帝時，徐生以容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徐延、徐襄。襄，其天姿善容，不能通禮經；延頗能，未善也。襄以容禮官大夫，至廣陵內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户滿意、㌖曰公户，姓；滿意，名也。案：鄧展云二人姓字，非也。桓生、單次，㌖曰單[04382]音善，單，姓；次，名也。皆嘗禮官大夫。而瑕丘蕭奮㌕徐廣曰：「屬山陽也。」以禮淮陽太守。是後能言禮容者，由徐氏焉。自魯商瞿受易孔子，㌖曰案：商姓，瞿名，字子木。瞿音劬。孔子卒，商瞿傳易，六丗至齊人田何，字子莊，㌖曰案：漢書云「商瞿授東魯橋庇子庸，子庸授江東馯臂子弓，子弓授燕周醜子家，子家授東武孫虞子乘，子乘授何六代也」。仲尼弟子傳作「瞿傳馯臂子弘，弘傳江東人矯子庸疵，疵傳燕人周子家豎，豎傳淳于人光子乘羽，羽傳齊人田子莊何」，與漢書不同。馯音寒。疵音必利反。疵音自移反。而興。田何傳東武人王同子仲，子仲傳菑川人楊何。㌖曰案：田何傳東武王，同傳菑川楊何。何以易，元光元年徵，官至中大夫。齊人即墨成以易至城陽相。廣川人孟但以易太子門大[04383]夫。魯人周霸，莒人衡胡，㌕徐廣曰：「莒一作『呂』。」臨菑人主父偃，皆以易至二千石。然要言易者本於楊何之家。
董仲舒，廣川人也。以治春秋，孝景時博士。下帷講誦，弟子傳以久次相受業，或莫見其面，蓋三年董仲舒不觀於舍園，其精如此。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學士皆師尊之。今上即位，江都相。㌖曰案：仲舒事易王。王，武帝兄。以春秋災異之變推隂陽所以錯行，故求雨閉諸陽，縱諸隂，其止雨反是。行之一國，未嘗不得所欲。中廢中大夫，居舍，著災[04384]異之記。是時遼東高廟災，主父偃疾之，取其奏之天子。㌕徐廣曰：「建元六年。」㌖曰案：漢書以爲遼東高廟及長陵園殿災也。仲舒爲災異記，草而未奏，主父偃竊而奏之。天子召諸生示其，有刺譏。董仲舒弟子呂步舒㌕徐廣曰：「一作『荼』，亦音舒。」不知其師，以下愚。於是下董仲舒吏，當死，詔赦之。於是董仲舒竟不敢復言災異。董仲舒人廉直。是時方外攘四夷，公孫弘治春秋不如董仲舒，而弘希丗用事，位至公卿。董仲舒以弘從諛。弘疾之，乃言上曰：「獨董仲舒可使相繆西王。」膠西王素聞董仲舒有行，亦善待之。董仲舒恐久獲罪，疾免居[04385]家。至卒，終不治產業，以修學著事。故興至于五丗之間，唯董仲舒名明於春秋，其傳公羊氏也。
胡毋生，㌕漢書曰：「字子都。」齊人也。孝景時博士，以老教授。齊之言春秋者多受胡毋生，公孫弘亦頗受焉。
瑕丘江生穀梁春秋。自公孫弘得用，嘗集比其義，卒用董仲舒。仲舒弟子遂者：蘭陵褚大，廣川殷忠，㌕徐廣曰：「殷，一作『段』，又作『瑕』也。』温呂步舒。褚大至梁相。步舒至長史，持節使決淮南獄，於諸侯擅專斷，不[04386]報，以春秋之義正之，天子皆以是。弟子通者，至於命大夫；郎、謁者、掌故者以百數。而董仲舒子及孫皆以學至大官。
索隱述贊曰：
孔氏之衰，經緒亂。言諸六學，始自炎。著令立官，四方㧖腕。曲臺壞壁，禮之冠。傳易言詩，雲蒸霧散。興化致理，鴻猷克贊。
儒林列傳第六十一 史記百二十一[043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