衞康叔㌖曰康，畿內國名。宋忠曰：「康叔從康徙封衞，衞即殷墟定昌之地。畿內之康，不知所在也。」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其次尚有冄季，冄季最少。武王已克殷紂，復以殷餘民封紂子武庚禄父，比諸侯，以奉其先祀勿絕。武庚未集，㌖曰集，和也。恐其有賊心，武王乃令其弟管叔、蔡叔傅相武庚禄父，以和其民。武王旣崩，成王少。周公旦代成王治，當國。管叔、蔡叔疑周公，乃與武庚禄父作亂，欲攻成周。㌖曰成周，洛陽。其時周公相成王，營洛邑，猶居西周鎬京。管、蔡欲搆難，先攻成周，於是周公東居洛邑，伐管、蔡。周公旦以成王命興師伐殷，殺武[01987]庚禄父、管叔，放蔡叔，以武庚殷餘民封康叔衞君，居河、淇間故商墟。㌖曰宋忠曰：「今定昌也。」周公旦懼康叔齒少，乃申告康叔曰：「必求殷之賢人君子長者，問其先殷所以興，所以亡，而務愛民。」告以紂所以亡者以淫於酒，酒之失，婦人是用，故紂之亂自此始。梓材，㌗曰若梓人爲材，君子觀爲法則也。梓，匠人也。示君子可法則。故謂之康誥、酒誥、梓材以命之。康叔之國，旣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說。成王長，用事，舉康叔周司寇，賜衞寶祭器，㌕左傳曰：「分康叔以大路、大旂、少帛、綪茷、旃旌、大呂。」賈逵曰：「大路，全路也。少帛，雜帛也。綪茷，大赤也。通帛爲旃，析羽爲旌。大呂，鍾名。」鄭衆曰：「綪茷，旆名也。」以[01988]章有德。康叔卒，子康伯代立。㌖曰系本康伯名髡。宋忠曰：「即王孫牟也，事周康王爲大夫。」按：左傳所稱王孫牟父是也。牟髡聲相近，故不同耳。譙周古史考無康伯，而云子牟伯立，蓋以不宜父子俱諡康，故因其名云牟伯也。康伯卒，子考伯立。考伯卒，子嗣伯立。嗣伯卒，子𢈻?伯立。㌕史記音隱曰：「音捷。」㌖曰系本作「摯伯」。𢈻?伯卒，子靖伯立。靖伯卒，子貞伯立。㌖曰系本作「箕伯」。貞伯卒，子頃侯立。頃侯厚賂周夷王，夷王命衞侯。㌖曰康誥稱命爾侯于東土，又云「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則康叔初封已爲侯也。比子康伯即稱伯者，謂方伯之伯耳，非至子即降爵爲伯也。故孔安國曰「孟，長也。五侯之長，謂方伯」。方伯，州牧也，故五代孫祖恆爲方伯耳。至頃侯德衰，不監諸侯，乃從本爵而稱侯，非是至子即削爵，及頃侯賂夷王而稱侯也。頃侯立十二年卒，子釐侯立。釐侯十三年，周厲王出犇于彘，共和行政焉。二[01989]十八年，周宣王立。四十二年，釐侯卒，太子共伯餘立君。共伯弟和有寵於釐侯，多予之賂；和以其賂賂士，以襲攻共伯於墓上，共伯入釐侯羨自殺。㌖曰音延。延，墓道。又音以戰反。恭伯名餘也。衞人因葬之釐侯旁，諡曰共伯，而立和衞侯，是武公。㌖曰和殺恭伯代立，此說蓋非也。按：季札美康叔、武公之德。又國語稱武公年九十五矣，猶箴誡於國，恭恪于朝，倚几有誦，至于沒身，謂之叡聖。又詩著衞丗子恭伯蚤卒，不云被殺。若武公殺兄而立，豈可以爲訓而形之于國史乎？蓋太史公採雜說而爲此記耳。武公即位，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四十二年，犬戎殺周幽王，武公將兵徃佐周平戎，甚有功，周平王命武公公。五十五年，卒，子莊公揚立。[01990]莊公五年，取齊女夫人，好而無子。又取陳女夫人，生子，蚤死。陳女女弟亦幸於莊公，而生子完。㌖曰女弟，戴嬀也。子完爲州吁所殺，戴嬀歸陳，詩燕燕于飛是也。完母死，莊公令夫人齊女子之，立太子。㌖曰子之，謂養之爲子也。齊女即莊姜也。詩碩人篇閔之是也。莊公有寵妾，生子州吁。十八年，州吁長，好兵，莊公使將。石碏諫莊公㌕賈逵曰：「石碏，衞上卿。」曰：「庶子好兵，使將，亂自此起。」不聽。二十三年，莊公卒，太子完立，是桓公。桓公二年，弟州吁驕奢，桓公絀之，州吁出犇。十三年，鄭伯弟段攻其兄，不勝，亡，而州吁求與之友。十六年，州吁收聚衞亡人以襲[01991]殺桓公，州吁自立衞君。鄭伯弟段欲伐鄭，請宋、陳、蔡與俱，三國皆許州吁。州吁新立，好兵，弒桓公，衞人皆不愛。石碏乃因桓公母家於陳，詳善州吁。至鄭郊，石碏與陳侯共謀，使右宰醜進食，因殺州吁于濮，㌕服虔曰：「右宰醜，衞大夫。濮，陳地。」㌖曰賈逵云：「濮，陳地。」按：濮水首受河，又受汴，汴亦受河。東北至離狐分爲二，俱東北至鉅野入濟。則濮在曹衞之間，賈言陳地，非也。若據地理志陳留封丘縣濮水受泲，當言陳留水也。而迎桓公弟晉於邢而立之，㌕賈逵曰：「邢，周公之胤，姬姓國。」是宣公。宣公七年，魯弒其君隱公。九年，宋督弒其君殤公，及孔父。十年，晉曲沃莊伯弒其君哀侯。十八年，初，宣公愛夫人夷姜，夷[01992]姜生子伋，以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太子取齊女，未入室，而宣公見所欲太子婦者好，說而自取之，更太子取他女。宣公得齊女，生子壽、子朔，令左公子傅之。㌕杜預曰：「左右媵之子，因以爲號。」太子伋母死，宣公正夫人與朔共讒惡太子伋。宣公自以其奪太子妻也，心惡太子，欲廢之。及聞其惡，大怒，乃使太子伋於齊而令盜遮界上殺之，㌗曰左傳云衞宣公使太子伋之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杜預云「莘，衞地」。與太子白旄，而告界盜見持白旄者殺之。且行，子朔之兄壽，太子異母弟也，知朔之惡太子而君欲殺之，乃[01993]謂太子曰：「界盜見太子白旄，即殺太子，太子可毋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壽見太子不止，乃盜其白旄而先馳至界。界盜見其驗，即殺之。壽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謂盜曰：「所當殺乃我也。」盜并殺太子伋，以報宣公。宣公乃以子朔太子。十九年，宣公卒，太子朔立，是惠公。左右公子不平朔之立也，惠公四年，左右公子怨惠公之讒殺前太子伋而代立，乃作亂，攻惠公，立太子伋之弟黔牟君，惠公犇齊。衞君黔牟立八年，齊襄公率諸侯奉王命共伐衞，納衞惠[01994]公，誅左右公子。衞君黔牟犇于周，惠公復立。惠公立三年出亡，亡八年復入，與前通年凡十三年矣。二十五年，惠公怨周之容舍黔牟，與燕伐周。周惠王犇温，衞、燕立惠王弟頽王。二十九年，鄭復納惠王。三十一年，惠公卒，子懿公赤立。懿公即位，好鶴，㌗曰括地志云：「故鶴城在滑州匡城縣西南十五里。左傳云『衞懿公好鶴，有乘軒者。狄伐衞，公欲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禄位，余焉能戰」！』俗傳懿公養鶴於此城，因名也。」淫樂奢侈。九年，翟伐衞，衞懿公欲發兵，兵或畔。大臣言曰：「君好鸖，鸖可令擊翟。」翟於是遂入，殺懿公。懿公之立也，百姓大臣皆不服。自懿公父惠公朔[01995]之讒殺太子伋代立至於懿公，常欲敗之，卒滅惠公之後而更立黔牟之弟昭伯頑之子申君，是戴公。戴公申元年卒。齊桓公以衞數亂，乃率諸侯伐翟，衞築楚丘，㌗曰括地志云：「城武縣有楚丘亭。」立戴公弟燬衞君，㌕賈誼書曰：「衞侯朝於周，周行人問其名，答曰衞侯辟疆，周行人還之，曰啟疆辟疆，天子之號，諸侯弗得用。衞侯更其名曰燬，然後受之。」㌗曰燬音毀。是文公。文公以亂故犇齊，齊人入之。初，翟殺懿公也，衞人憐之，思復立宣公前死太子伋之後，伋子又死，而代伋死者子壽又無子。太子伋同母弟二人：其一曰黔牟，黔牟嘗代惠公君，八年復去；其二曰[01996]昭伯。昭伯、黔牟皆已前死，故立昭伯子申戴公。戴公卒，復立其弟燬文公。文公初立，輕賦平罪，㌖曰輕賦稅，平斷刑也。平，或作「卒」。卒謂士卒也。罪字連下讀，蓋亦一家之義耳。身自勞，與百姓同苦，以收衞民。十六年，晉公子重耳過，無禮。十七年，齊桓公卒。二十五年，文公卒，子成公鄭立。成公三年，晉欲假道於衞救宋，成公不許。晉更從南河度，㌕服虔曰：「南河，濟南之東南流河也。」杜預曰：「從汲郡南度，出衞南。」救宋。徵師於衞，衞大夫欲許，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成公，成公出犇。㌖曰犇楚。㌗曰咺，況遠反。晉文公重耳伐衞，分其地予宋，討前過無禮及不救宋患也。衞[01997]成公遂出犇陳。㌖曰左傳「衞侯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適陳」也。二歲，如周求入，與晉文公會。晉使人鴆衞成公，成公私於周主鴆，令薄，得不死。㌖曰按：私謂賂之也。已而周請晉文公，卒入之衞，而誅元咺，衞君瑕出犇。㌖曰是元咺所立者，成公入而殺之，故僖三十年經云「衞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此言「奔」，非也。七年，晉文公卒。十二年，成公朝晉襄公。十四年，秦穆公卒。二十六年，齊邴歜弒其君懿公。㌖曰邴歜與左氏同，而齊系家作「邴戎」者，蓋邴歜掌御戎車，故號邴戎。邴音丙。歜亦作「𨞕」。三十五年，成公卒，㌕丗本曰：「成公徙濮陽。」宋忠曰：「濮陽，帝丘，地名。」子穆公遫立。㌗曰遫音速。穆公二年，楚莊王伐陳，殺夏徵舒。三年，楚莊王圍鄭，鄭降，復釋之。十一[01998]年，孫良夫救魯伐齊，復得侵地。穆公卒，子定公臧立。定公十二年卒，子獻公衎立。獻公十三年，公令師曹教宮妾鼓琴，㌕賈逵曰：「師曹，樂人。」妾不善，曹笞之。妾以幸惡曹於公，公亦笞曹三百。十八年，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徃。日旰不召，㌕服虔曰：「孫文子，林父也。甯惠子，甯殖也。勑戒二子，欲共晏食，皆服朝衣待命。旰，晏也。」而去射鴻於囿。二子從之，㌕服虔曰：「從公於囿。」公不釋射服與之言。㌕左傳曰：「不釋皮冠。」二子怒，如宿。㌕服虔曰：「孫文子邑也。」㌖曰左傳作「戚」，此亦音戚。孫文子子數侍公飲，㌕左傳曰文子子即孫蒯也。使師曹歌巧言之卒章。㌕杜預曰：「巧言，詩小雅也。其卒章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爲亂階。』公欲以譬文子居河上而爲亂。」師曹又怒公之嘗[01999]笞三百，乃歌之，欲以怒孫文子，報衞獻公。文子語蘧伯玉，伯玉曰：「臣不知也。」㌕賈逵曰：「伯玉，衞大夫。」遂攻出獻公。獻公犇齊，齊置衞獻公於聚邑。孫文子、甯惠子共立定公弟秋衞君，是殤公。㌕徐廣曰：「班氏云獻公弟焱。」殤公秋立，封孫文子林父於宿。十二年，甯喜與孫林父爭寵相惡，殤公使甯喜攻孫林父。林父犇晉，復求入故衞獻公。獻公在齊，齊景公聞之，與衞獻公如晉求入。晉伐衞，誘與盟。衞殤公會晉平公，平公執殤公與甯喜而復入衞獻公。獻公亡在外十二年而入。獻公後元年，誅甯喜。[02000]三年，吳延陵季子使過衞，見蘧伯玉、史鰌，曰：「衞多君子，其國無故。」過宿，孫林父擊磬，曰：「不樂，音大悲，使衞亂乃此矣。」是年，獻公卒，子襄公惡立。襄公六年，楚靈王會諸侯，襄公稱病不徃。九年，襄公卒。初，襄公有賤妾，幸之，有身，夢有人謂曰：「我康叔也，令若子必有衞，名而子曰『元』。」妾怪之，問孔成子。㌕服虔曰：「衞卿孔烝鉏。」成子曰：「康叔者，衞祖也。」及生子，男也，以告襄公。襄公曰：「天所置也。」名之曰元。襄公夫人無子，於是乃立元嗣，是靈公。靈公五年，朝晉昭公。六年，楚公子弃疾弒靈王[02001]自立，平王。十一年，火。三十八年，孔子來，禄之如魯。後有隙，孔子去。後復來。三十九年，太子蒯聵與靈公夫人南子有惡，㌕賈逵曰：「南子，宋女。」欲殺南子。蒯聵與其徒戲陽遫謀，朝，使殺夫人。㌕賈逵曰：「戲陽遫，太子家臣。」㌗曰戲音羲。戲陽後悔，不果。蒯聵數目之，夫人覺之，懼，呼曰：㌗曰呼，火故反。「太子欲殺我！」靈公怒，太子蒯聵犇宋，已而之晉趙氏。四十二年春，靈公游于郊，令子郢僕。㌕賈逵曰：「僕，御也。」郢，靈公少子也，字子南。靈公怨太子出犇，謂郢曰：「我將立若後。」郢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更圖之。」㌕服虔曰：「郢自謂己無德，不足立，以污辱社稷。」夏，靈公[02002]卒，夫人命子郢太子，曰：「此靈公命也。」郢曰：「亡人太子蒯聵之子輒在也，不敢當。」於是衞乃以輒君，是出公。六月乙酉，趙簡子欲入蒯聵，乃令陽虎詐命衞十餘人衰絰，㌕服虔曰：「衰絰，爲若從衞來迎太子也。」簡子送蒯聵。衞人聞之，發兵擊蒯聵。蒯聵不得入，入宿而保，衞人亦罷兵。出公輒四年，齊田乞弒其君孺子。八年，齊鮑子弒其君悼公。孔子自陳入衞。九年，孔文子問兵於仲尼，仲尼不對。其後魯迎仲尼，仲尼反魯。十二年，初，孔圉文子取太子蒯聵之姊，生悝。孔氏之豎渾良夫美好，[02003]孔文子卒，良夫通於悝母。太子在宿，悝母使良夫於太子。太子與良夫言曰：「苟能入我國，報子以乘軒，免子三死，毋所與。」㌕杜預曰：「軒，大夫車也。三死，死罪三。」㌗曰杜預云：三罪，紫衣、袒裘、帶劒也。紫衣，君服也。熱，故偏袒，不敬也。衞侯求令名者與之食焉，太子請使良夫，良夫紫衣狐裘，不釋劒而食，太子使牽退，數之罪而殺之。與之盟，許以悝母妻。閏月，良夫與太子入，舍孔氏之外圃。㌕服虔曰：「圃，園。」昏，二人蒙衣而乘，㌕服虔曰：「二人謂良夫、太子。蒙衣，爲婦人之服，以巾蒙其頭而共乘也。」宦者羅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欒甯問之，㌕服虔曰：「家臣稱老。問其姓名。」稱姻妾以告。㌕賈逵曰：「婚姻家妾也。」遂入，適伯姬氏。㌕服虔曰：「入孔氏家，適伯姬所居。」旣食，悝母杖戈而先，㌕服虔曰：「先至孔悝所。」太子與五人介，輿猳從之。[02004]㌕賈逵曰：「介，被甲也。輿猳豚，欲以盟。」伯姬劫悝於廁，彊盟之，遂劫以登臺。㌕服虔曰：「於衞臺上召衞羣臣。」欒甯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仲由。㌕服虔曰：「季路爲孔氏邑宰，故告之。」召護駕乘車，㌕服虔曰：「召護，衞大夫。駕乘車，不駕兵車也，言無距父之意。」行爵食炙，㌕服虔曰：「欒甯使召季路，乃行爵食炙。」奉出公輒犇魯。㌕服虔曰：「召護奉衞侯。」仲由將入，遇子羔將出，㌕賈逵曰：「子羔，衞大夫高柴，孔子弟子也。將出，犇。」曰：「門已閉矣。」子路曰：「吾姑至矣。」㌕杜預曰：「且欲至門。」子羔曰：「不及，莫踐其難。」㌕賈逵曰：「言家臣憂不及國，不得踐履其難。」鄭衆曰：「是時輒已出，不及事，不當踐其難。子羔言不及，以爲季路欲死國也。」子路曰：「食焉不辟其難。」㌕服虔曰：「言食悝之禄，欲救悝之難，此明其不死國也。」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門，公孫敢闔門，曰：「毋入也！」㌕服虔曰：「公孫敢，衞大夫。言輒已出，無爲復入。」子路曰：「是公[02005]孫也？求利而逃其難。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子路乃得入。曰：「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王肅曰：「必有繼續其後攻太子。」且曰：「太子無勇。若燔臺，必舍孔叔。」太子聞之，懼，下石乞、盂黶敵子路，㌕服虔曰：「二子，蒯聵之臣。敵，當也。」㌗曰燔音煩。舍音捨。黶音乙減反。以戈擊之，割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服虔曰：「不使冠在地。」結纓而死。㌗曰纓，冠緌也。孔子聞衞亂，曰：「嗟乎！柴也其來乎？由也其死矣。」孔悝竟立太子蒯聵，是莊公。莊公蒯聵者，出公父也，居外，怨大夫莫迎立。元年即位，欲盡誅大臣，曰：「寡人居外久矣，子亦嘗聞之乎？」羣臣欲作[02006]亂，乃止。二年，魯孔丘卒。三年，莊公上城，見戎州。㌕賈逵曰：「戎州，戎人之邑。」㌖曰左傳曰「戎州人攻之」是也。隱二年「公會戎于潛」，杜預云「陳留濟陽縣東南有戎城」。濟陽與衞相近，故莊公登臺望見戎州。又七年云「戎伐凡伯于楚丘」，是戎與衞相近也。曰：「戎虜何是？」戎州病之。十月，戎州告趙簡子，簡子圍衞。十一月，莊公出犇，㌖曰左傳，莊公本由晉趙氏納之，立而背晉，晉伐衞，衞人出莊公，立公子般師。晉師退，莊公復入，般師出奔。初，公登城見戎州己氏之妻髮美，髡之以爲夫人髢。又欲翦戎州，兼逐石圃，故石圃攻莊公。莊公懼，踰北牆折股，入己氏，己氏殺之。今系家不言莊公復入及死己氏，直云出奔，亦其䟽也。又左傳云衞復立般師，齊伐衞，立公子起，執般師。明年，衞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齊，出公輒復歸。是左氏詳而系家畧也。衞人立公子斑師衞君。㌕左傳曰：「斑師，襄公之孫。」齊伐衞，虜斑師，更立公子起衞君。㌕服虔曰：「起，靈公子。」衞君起元年，衞石曼尃逐[02007]其君起，㌖曰左傳作「石圃」，此「尃」音圃，穀梁作「曼姑」。尃或音姑。諸本多無「曼」字。起犇齊。衞出公輒自齊復立。初，出公立十二年亡，亡在外四年復入。出公後元年，賞從亡者。立二十一年卒，㌖曰按：出公初立十二年，亡在外四年，復入九年卒，是立二十一年。自即位至卒，凡經二十五年而卒于越。出公季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是悼公。悼公五年卒，㌖曰紀年云「四年卒于越」。系本名虔。子敬公弗立。㌕丗本云敬公費也。敬公十九年卒，子昭公糾立。㌖曰系本云敬公生橈公舟，非也。是時三晉彊，衞如小侯，屬之。㌗曰屬趙也。昭公六年，公子亹㌗曰音尾。弒之代立，是懷公。懷公十一年，公子頽弒懷公而代立，是慎公。慎公父，公子適；㌖[02008]曰音的。按：系本「適」作「虔」。虔，悼公也。適父，敬公也。慎公四十二年卒，子聲公訓立。㌖曰訓亦作「馴」，同休運反。系本作「聖公馳」。聲公十一年卒，子成侯遬立。㌖曰音速。系本作「不逝」。按：上穆公已名遫，不可成侯更名，則系本是也。成侯十一年，公孫鞅入秦。㌖曰秦本紀云孝公元年鞅入秦，又按年表，成侯與秦孝公同年，然則「十一年」當爲「元年」，字誤耳。十六年，衞更貶號曰侯。二十九年，成侯卒，子平侯立。平侯八年卒，子嗣君立。㌖曰樂資據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嗣君五年，更貶號曰君，獨有濮陽。四十二年卒，子懷君立。懷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殺懷君。魏更立嗣君弟，是元君。元君魏壻，故魏立之。㌕徐廣曰：「班氏云元君者，懷君之弟。」元君十四年，秦拔魏東地，[02009]秦初置東郡，更徙衞野王縣，而并濮陽東郡。㌖曰魏都大梁，濮陽、黎陽並是魏之東地，故立郡名東郡也。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立。㌕年表云元君十一年秦置東郡，十二年徙野王，二十三年卒。㌖曰年表與此不同，徐註備矣。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丗廢君角庶人，衞絕祀。
太史公曰：余讀丗家言，至於宣公之太子以婦見誅，弟壽爭死以相讓，此與晉太子申生不敢明驪姬之過同，俱惡父之志。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殺，兄弟相滅，亦獨何哉？
索隱述贊曰：[02010]
司寇受封，梓材有作。成錫厥器，夷加其爵。暨武能修，從文始約。詩美燕，傳矜石碏。皮冠射鴻，乘軒使鸖。宣縱淫嬖，釁生伋、朔。蒯聵得罪，出公行惡。衞祚日衰，失於君角。
史計叄阡肆伯玖拾字 註貳阡壹伯玖拾陸字[02011]
衛康叔世家第七 史記三十七[02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