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丗家第十五 史記卷四十五
本卷(回)字数:6473

之先與同姓姬氏。其後苗裔事,得封於韓原括地志云:「韓原同州韓城縣西南八里。又韓城在縣南十八里,故古韓國也。古今地名韓武子食菜於韓原故城也。」韓武子曰按:左氏傳云「之穆」,是武王之子,故稱「韓侯出祖」,是有而先滅。今據此文,云「其後裔事,封于韓原,曰韓武子」,則武子本是韓侯之後,又封之於韓原,即今之馮翊韓城是也。然按系本左傳舊說,皆謂韓萬曲沃桓叔之子,即是之支庶。又國語叔向韓宣子能修武子之德,再拜謝曰「自桓叔已下,嘉吾子之賜」,亦言桓叔之祖也。今以韓侯之後别有桓叔,非關曲沃桓叔,如此則與太史公之意亦有違耳。武子後三丗有韓厥系本云:「賕伯賕伯生定伯簡輿輿獻子厥。」從封姓󿀁韓氏韓厥晉景公之三年,司寇屠岸賈將作亂,誅靈公之賊趙盾趙盾[02400]已死矣,欲誅其子趙朔韓厥不聽。趙朔令亡。曰:「子必能不絕祀,死不恨矣。」韓厥許之。及趙氏稱疾不出。程嬰公孫杵臼之藏趙武也,知之。景公十一年,郤克將兵八百乘伐,敗齊頃公曰音安。括地志云:「故鞍城今俗名馬鞍城,在濟州平隂縣十里。」逢丑父。於是作六卿,而韓厥在一卿之位,號󿀁獻子晉景公十七年,病,卜大業之不遂者󿀁祟。韓厥趙成季之功,今後無祀,以感景公景公問曰:「尚有丗乎?」於是言趙武,而復與故趙氏田邑,續趙氏祀。晉悼公[02401]之十年,韓獻子老。獻子卒,子宣子代。宣子徙居宣子,今在河內是也。括地志云:「懷州武德縣司寇蘇忿生州邑也。」晉平公十四年,吳季札使,曰:「之政卒󿀀於矣。」晉頃公十二年,韓宣子共分祁氏羊舌氏十縣。晉定公十五年,宣子趙簡子侵伐中行氏宣子卒,子貞子代立。貞子徙居平陽系本作「平子」,名宣子子也。又云「景子平陽」。平陽山西宋忠曰「今河東平陽縣」。平陽晉州城是。貞子卒,子簡子代。徐廣曰:「史記多無簡子莊子,而云貞子康子班氏亦同。」曰按:系本簡子,名不信莊子,名趙系家亦有簡子,名不佞也。簡子卒,子莊子代。莊子卒,子康子代。康子康子趙襄子魏桓[02402]共敗知伯,分其地,地益大,大於諸侯。康子卒,子武子代。武子啟章武子二年,伐,殺其君幽公。十六年,武子卒,子景侯立。紀年系本皆作「景子」,名景侯虔元年,伐,取雍丘。二年,敗我負黍。六年,與俱得列󿀁諸侯。九年,圍我陽翟景侯卒,子列侯取立。系本作「武侯」也。列侯三年,聶政俠累徐廣曰:「六年救也。」戰國策作「殺韓傀」,高誘曰「韓傀俠侯累也」。九年,伐我宜陽,取六邑。十三年,列侯卒,子文侯立。曰按:紀年文侯系本列侯是歲魏文侯卒。文侯二年,伐,取陽城。伐,到彭城,執宋君。七年,伐,至桑丘。九[02403]年,伐,至靈丘靈丘蔚州縣也,此時屬也。十年,文侯卒,子哀侯立。哀侯元年,與。二年,滅,因徙都紀年魏武侯二十一年,哀侯入于。二十二年,晉桓公哀侯。是旣徙都,因改號曰,故戰國策韓惠王鄭惠王,猶大梁梁王然也。六年,韓嚴弒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曰年表懿侯作「莊侯」。又紀年云「晉桓公哀侯韓山堅賊其君哀侯而立韓若山」。若山懿侯也,則韓嚴韓山堅也。而戰國策又有韓仲子,名,又恐是韓嚴也。懿侯二年,敗我馬陵曰在魏州元城縣東南一里。五年,與魏惠王宅陽曰在鄭州也。九年,敗我徐廣曰:「大雨三月也。」曰澮,古外反,在陵州澮水之上也。十二年,懿侯卒,子昭侯立。昭侯元年,敗我西山。二年,取我黄池徐廣曰:「在平丘。」。六年,伐東周[02404]河南鞏縣陵觀邢丘。八年,申不害,修術行道,國內以治,諸侯不來侵伐。十年,韓姬弒其君悼公曰「姬」亦作「玘」,並音羊之反。大夫,而王邵亦云不知悼公何君也。十一年,昭侯。二十二年,申不害死。二十四年,來拔我宜陽。二十五年,旱,作高門。屈宜臼許慎曰:「屈宜臼大夫,在也。」曰:「昭侯不出此門。何也?不時。吾所謂時者,非時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時。昭侯嘗利矣,不作高門。徃年宜陽,今年旱,昭侯不以此時卹民之急,而顧益奢,此謂『時絀舉贏』。」徐廣曰:「時衰秏而作奢侈。」二十六年,高門成,昭侯卒,果不出此門。子宣惠王立。[02405]紀年鄭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威侯七年,與邯鄲襄陵。五月,梁惠王威侯巫沙。十月,鄭宣王」,不見威侯之卒。下敗韓舉威侯八年,而此系家即以爲宣惠王之年。又上有殺悼公悼公又不知是誰之諡。則微小,國史失代系,故此文及系本不同,今亦不可考也。宣惠王五年,張儀。八年,敗我將韓舉曰此則是將不疑,而紀年韓舉將,蓋先爲將,後入。又紀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是不同也。十一年,君號󿀁王。與區鼠。十四,伐敗我徐廣曰:「潁川鄢陵縣。音於乾反。」曰今許州鄢陵縣西北十五里有鄢陵故城是也。十六年,敗我修魚,虜得申差濁澤徐廣曰:「一云申差長社濁澤。」修魚,地名。申差,二將名。䱸音瘦,亦作「鯁」。曰按:濁澤者蓋誤,當作「觀澤」。年表云「秦惠文王更元八年,與戰,斬首八萬。韓宣惠王十六年,敗我修魚,得將軍申差魏哀王二年,敗我觀澤趙武靈王九年,與齊湣王七年,敗趙觀澤」,濁澤定誤矣。徐廣又云「濁澤長社」,不曉錯誤之甚。括地志云「[02406]魏州頓丘縣東十八里」。韓氏急,公仲韓王曰:公仲相國,名「與國非可恃也。今之欲伐久矣,王不如因張儀󿀁和於,賂以一名都,具甲,與之南伐,此以一易二之計也。」曰一,謂名都也。二,謂使不伐而又與之伐也。韓王曰:「善。」乃警公仲之行,曰警,戒也。戰國策作「儆」,亦同。將西購於戰國策作「講」。講亦謀議,與購求意通。楚王聞之大恐,召陳軫告之。陳軫曰:「之欲伐久矣,今又得之名都一而具甲,秦韓并兵而伐,此所禱祀而求也。今已得之矣,必伐矣。王聽臣󿀁之警四境之內,起師言救,命戰車滿道路,發信臣,多其[02407]車,重其幣,使信王之救己也。縱不能聽我,必德王也,曰言韓王之救,雖不能聽待救至,折入於,猶德於也。必不󿀁鴈行以來,曰言必救己,己雖隨來戰,猶德於王,故不爲鴈行而來,言不同心旅進也。秦韓不和也,兵雖至,不大病也。󿀁能聽我絕和於必大怒,以厚怨之南交,必輕;輕,其應必不敬:是因之兵而免之患也。」楚王曰:「善。」乃警四境之內,興師言救。命戰車滿道路,發信臣,多其車,重其幣。謂韓王曰:「不穀國雖小,已悉發之矣。願大國遂肆志於,不穀將以。」曰殉,從死也。言以死助韓王聞之大[02408]說,乃止公仲之行。曰止不令西之公仲曰:「不可。夫以實伐我者也,以虚名救我者也。王恃之虚名,而輕絕彊之敵,王必󿀁天下大笑。且楚韓非兄弟之國也,又非素約而謀伐也。已有伐形,因發兵言救,此必陳軫之謀也。且王已使人報於矣,今不行,是欺也。夫輕欺彊而信之謀臣,恐王必悔之。」韓王不聽,遂絕於因大怒,益甲伐,大戰,救不至。十九年,大破我岸門徐廣曰:「潁隂岸亭。」括地志云:「岸門許州長社縣西北十八里,今名西武亭矣。」太子倉質於以和。二十一年,徐廣曰:「周王赧之三年也。」[02409]共攻徐廣曰:「圍景痤也。」屈丐,斬首八萬於丹陽曰故都,在今均州也。左傳例云:「丹陽,今枝江縣故城是也。」是歲,宣惠王卒,太子倉立,是󿀁襄王徐廣曰:「一云周赧王六年,韓襄哀王三年,張儀死。赧王九年,襄哀王六年,秦昭王立。」襄王四年,與秦武王臨晉。其秋,使甘茂攻我宜陽。五年,拔我宜陽括地志云:「故韓城一名宜陽城,在洛州福昌縣東十四里,韓宜陽城也。」斬首六萬。秦武王卒。六年,復與我武遂。九年,復取我武遂。十年,太子嬰而󿀀。徐廣曰:「與臨晉,因至咸陽而還。」十一年,伐我,取曰穰,人羊反,鄧州縣也。郭仲產南雍州記云:「之别邑。初侵,封公子悝穰侯。後屬秦昭王取之也。」,敗唐眛。十二年,太子嬰死。公子[02410]公子蟣蝨爭󿀁太子。時蟣蝨質於蘇代韓咎曰:「蟣蝨亡在楚王欲內之甚。今兵十餘萬在方城之外,方城之北境。之外,北境之北也。括地志云:「方城山許州葉縣西南十八里。左傳大夫屈完齊侯曰『方城以爲城』,注云『方城山南陽葉縣南』。」公何不令楚王築萬室之都雍氏之旁,徐廣曰:「在陽翟。」括地志云:「故雍氏城洛州陽翟縣二十五里。故老云黄帝雍父杵臼也。」必起兵以救之,公必將矣。公因以韓楚之兵奉蟣蝨而內之,其聽公必矣,必以楚韓封公也。」韓咎從其計。雍氏徐廣曰:「秦本紀惠王後元十三年,周赧王三年,楚懷王十七年,齊湣王十二年,皆云『雍氏』。紀年於此亦說『楚景翠雍氏韓宣王卒,共敗楚屈丐』。又云『煮棗』。皆與史記年表及田完丗家符同。然則此卷所云[02411]襄王十二年,韓咎從其計』以上,是後圍雍氏赧王之十五年事也。又說『雍氏』以下,是前圍雍氏赧王之三年事。」求救於未󿀁發,使公孫昧公仲曰:「子以󿀁且救乎?」對曰:「秦王之言曰『請道南鄭藍田南鄭梁州縣。藍田雍州縣。秦王言或出雍州西南至,或出雍州東南歷藍田嶢關,俱繞北境以待使而東救雍氏。如此遲緩,近不合於矣。出兵於以待公』,殆不合矣。」曰殆不合於南鄭公仲曰:「子以󿀁果乎?」對曰:「秦王必祖張儀之故智。徐廣曰:「祖者,宗之習之謂也。故智,猶前時謀計也。」楚威王也,張儀秦王曰:『與折而入於韓固其與國也,是孤也。不如出兵以到之,曰到,欺也,猶俗云「張到」。然戰國策作「勁」,勁,強也。魏楚大戰,西河之外[02412]以󿀀。』今其狀陽言與,其實隂善。公待而到,必輕與戰。隂得之不用也,必易與公相支也。曰言隂知,不爲公用,亦必易爲公相支拒也。公戰而勝,遂與公乘,施三川而󿀀。曰施猶設也。三川天子都也。言戰勝,則駕御於,即於天子之都,張設救之功,行霸王之迹,加威諸侯,乃歸咸陽是也。公戰不勝三川守之,乃塞南河四關守之,不能救三川公不能救也。竊󿀁公患之。司馬庚徐廣曰:「一作『唐』。」三反於甘茂昭魚徐廣曰:「相國。」戰國策謂之昭獻也。遇於商於,其言收璽,實類有約也。」劉氏云「詐言昭魚,欲得官之印璽」。收即取之義也。公仲恐,曰:「然則柰何?」曰:「公必先而後,先身而後張儀曰先以身存[02413]之計,而後知張儀之計,不如急以國合於齊楚公不如亟以國合於齊楚齊楚必委國於公。公之所惡者張儀也,曰惡,烏故反。公孫昧公仲所惡者張儀之計,雖以國合於齊楚,其實猶不輕欺無也。其實猶不無也。」於是雍氏圍。徐廣曰:「甘茂傳云『楚懷王以兵圍韓雍氏使公仲告急於秦昭王新立,不肯救。甘茂言之,乃下師於以救也』。又云『周赧王十五年,韓襄王十二年,,斬首二萬,敗楚襄城,殺景缺』。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後云『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於此亦說『雍氏人敗』。然爾時張儀已死十年矣。」曰自此已上十二年,並是後圍雍氏赧王之十五年一段事也。前注徐廣云「『雍氏』之下,是前圍雍氏赧王三年事」,說非也。見下文云「先身而後張儀」及「公之所惡者張儀也」,言張儀尚存,又兩度圍雍氏,故生此前後之見,甚誤也。然是公孫昧卻述張儀時事,說公仲耳。蘇代又謂太后弟羋戎徐廣曰:「號新城君。」,姓;,名。秦宣太后弟,號新城君曰:「公叔伯嬰[02414]秦楚之內蟣蝨也,戰國策公叔伯嬰蟣蝨公子咎並是襄王子。然伯嬰太子嬰前死,故蟣蝨又爭立。此取戰國策說,伯嬰未立之先亦與蟣蝨爭立,故事重而文倒也。公何不󿀁求質子於曰令,更以别人爲質,以替蟣蝨也。曰爲,于僞反。後同。質子,蟣蝨蘇代羋戎蟣蝨入於不聽。公叔伯嬰秦楚不以蟣蝨爲事,必以合於秦楚。「楚王聽入質子於」當云「楚王不聽入質子於」,承前脱「不」字耳。次下云「知秦楚不以蟣蝨爲事」,重明脱「不」字。楚王聽入質子於曰質子,蟣蝨也。公叔伯嬰秦楚之不以蟣蝨󿀁事,必以合於秦楚秦楚以窘魏氏不敢合於,是孤也。公又󿀁求質子於曰令羋戎,於所送質子,令入之於也。不聽,怨結於齊魏以圍必重公。曰言齊魏以圍必尊重羋戎以求[02415]救矣。公挾秦楚之重以積德於公叔伯嬰必以國待公。」於是蟣蝨竟不得󿀀曰自此已前蘇代數計皆不成,故竟立爲太子也。󿀁太子。魏王來。蘇代立計,故得魏王來。十四年,與魏王共擊,至函谷而軍焉。十六年,與我河外武遂襄王卒,太子咎立,是󿀁釐王釐王三年,使公孫喜敗我二十四萬,虜喜伊闕。五年,拔我曰宛,於元反。鄧州縣也,時屬也。六年,與秦武遂地二百里。曰此武遂及上武遂宜陽近地。十年,敗我師于夏山。十二年,與秦昭王西周而佐敗,湣王出亡。十四年,與[02416]兩周間。二十一年,使暴䳒曰音捐。將姓名。,󿀁所敗,開封。二十三年,攻我華陽司馬彪云:「華陽,山名,在密縣。」鄭州管城縣南四十里。告急於不救。相國謂陳筮徐廣曰:「一作『筌』。」戰國策作「田荼」。曰:「事急,願公雖病,󿀁一宿之行。」陳筮穰侯穰侯曰:「事急乎?故使公來。」陳筮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可以󿀁公之主使乎?夫冠蓋相望,告敝邑甚急,公來言未急,何也?」陳筮曰:「彼急則將變而佗從,以未急,故復來耳。」穰侯曰:「公無見王,請今發兵救。」八日而至,敗華陽之下。是歲,釐王卒,子桓惠[02417]立。桓惠王元年,伐。九年,拔我,城旁。曰陘音刑。陘城汾水之旁。故城在絳州曲沃縣西北二十里汾水之旁也。十年,擊我於太行太行山懷州河內縣北二十五里也。上黨郡守以上黨郡。十四年,趙上黨韓上黨也。從太行山西北等州是也。馬服子卒四十餘萬於長平。十七年,拔我陽城負黍徐廣曰:「負黍陽城。」古今地名云:「負黍洛州陽城西三十七里也。」二十二年,秦昭王卒。二十四年,拔我城臯滎陽。二十六年,悉拔我上黨。二十九年,拔我十三城。三十四年,桓惠王卒,子王安立。王安五年,急,使韓非使,因殺之。九年,[02418]王安,盡入其地,󿀁潁州郡遂亡。曰亡在秦始皇帝十七年。

太史公曰:韓厥之感晉景公,紹孤之子,以成程嬰公孫杵臼之義,此天下之隂德也。韓氏之功,於未覩其大者也。然與終󿀁諸侯十餘丗,宜乎哉!

索隱述贊曰:

韓氏之先,實宗。事微國小,春秋無語。後裔事韓原是處。孤克立,智伯可取。旣徙平陽[02419]又侵負黍景趙俱侯,惠文僭主。修魚區鼠韓非雖使,不禁狼虎。

史貳阡伍伯壹拾貳字 註貳阡陸伯玖拾貳字

韓世家第十五 史記四十五[02420] [02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