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帝八男：呂后生孝惠帝，曹夫人生齊悼惠王肥，薄姬生孝文帝，戚夫人生趙隱王如意，趙姬生淮南厲王長，諸姬生趙幽王友、趙共王恢、燕靈王建。鄭氏曰：「諸，姬姓也。」張晏曰：「非一之稱也。」師古曰：「諸姬，緫言在姬妾之列者耳。其知姓位者，史各具言之。不知氏族及秩次者，則云諸姬也。而趙幽以下三王非必同母，蓋以皆不知其所生之姬姓，故緫言之。文三王傳云『諸姬生代孝王參、梁懷王揖』，景十三王傳云『屬諸姬子于栗姬』，此意皆同。張云非一，近得之矣。春秋左氏傳曰『諸子仲子、戎子』，『諸子鬻姒』，此其例也。豈以諸爲姓乎？鄭說非矣。共讀曰恭。其下類此。」淮南厲王長自有傳。
齊悼惠王肥，其母高祖微時外婦。師古曰：「謂與旁通者。」高祖六年立，食七十餘城。諸民[02049]能齊言者皆與齊。孟康曰：「此時流移，故使齊言者還齊也。」師古曰：「欲其國大，故多封之。」孝惠年，入朝。帝與齊王燕飲太后前，置齊王上坐，如家人禮。師古曰：「以兄弟齒列，不從君臣之禮，故曰家人也。坐音材卧反。」太后怒，乃令人酌兩巵鴆酒置前，應劭曰：「鴆鳥黑身赤目，食蝮蛇野葛，以其羽畫酒中，飲之立死。」令齊王壽。齊王起，帝亦起，欲俱壽。太后恐，自起反巵。師古曰：「反音幡。」齊王怪之，因不敢飲，陽醉去。問知其鴆，迺憂，自以不得脫長安。師古曰：「脫，免也。言死於長安，不得更至齊國也。脫音吐活反。」內史士曰：師古曰：「內史，王官。士者，其名也。」「太后獨有帝與魯元公主，今王有七十餘城，而公主迺食數城。王誠以一郡上太后公主湯沐邑，太后必喜，王無患矣。」於是齊王獻[02050]城陽郡以尊公主王太后。師古曰：「爲齊王太后也。言以母禮事之，所以自媚也。解具在惠紀。」呂太后喜而許之。迺置酒齊邸，樂飲，遣王國。後十年薨，襄嗣。
趙隱王如意，九年立。師古曰：「高祖之九年也。他皆類此。」四年，高祖崩，師古曰：「趙王之四年。」呂太后徵王到長安，鴆殺之。無，絕。
趙幽王友，十一年立淮陽王。趙隱王如意死，孝惠元年，徙友王趙，凡立十年。友以諸呂女后，不愛，愛它姬。諸呂女怒去，讒之於太后曰：「王曰『呂氏安得王？師古曰：「安猶焉也。」太后百歲後，吾必擊之。』」太后怒，以故召趙王。趙王至，置邸不，令衞圍守之，不得食。其羣臣或竊饋之，輒捕論之。[02051]趙王餓，乃歌曰：「諸呂用兮，劉氏微；迫脅王侯兮，彊授我妃。我妃旣妬兮，誣我以惡；師古曰：「惡音一故反。」讒女亂國兮，上曾不寤。我無忠臣兮，何故棄國？師古曰：「謂不能明白之也。」快中野兮，蒼天與直！師古曰：「天色蒼蒼，故曰蒼天。言己之理直，兾天臨監之。」于嗟不可悔兮，寧早自賊！師古曰：「賊，害也。悔不早棄趙國而快意自殺於田野之中，今乃被幽餓也。」王餓死兮，誰者憐之？呂氏絕理兮，託天報仇！」遂幽死。以民禮葬之長安。高后崩，孝文卽位，立幽王遂趙王。年，有司請立皇王。上曰：「趙幽王幽死，朕甚憐之。已立其長遂趙王。遂弟辟彊及齊悼惠王朱虛侯章、東牟侯興居有功，皆可王。」於是[02052]取趙之河閒立辟彊，是河閒文王。文王立十年薨，哀王福嗣。一年薨。無，國除。
趙王遂立十六年，孝景時鼂錯以過削趙常山郡，諸侯怨，吳楚反，遂與合謀起兵。其相建德、內史王悍諫，不聽。遂燒殺德、悍，師古曰：「上云其相建德、內史王悍，下云燒殺德、悍，是爲相姓建名德也。而景武功臣侯表云『遽侯橫父建德，以趙相死事，子侯』，則是不知其姓。表傳不同，疑後人轉寫此傳，誤脫去一建字也。」發兵住其西界，欲待吳楚俱進，北使匈奴與連和。使曲周侯酈寄擊之，趙王城守邯鄲，相距七月。吳楚敗，匈奴聞之，亦不肯入邊。欒布自破齊還，并兵引水灌趙城。城壞，王遂自殺，國除。景帝憐趙相、內史守正死，皆封其列侯。[02053]
趙共王恢。十一年，梁王彭越誅，立恢梁王。十六年，趙幽王死，呂后徙恢王趙，恢心不樂。太后以呂產女趙王后，王后從官皆諸呂，內擅權，微司趙王，王不得自恣。王有愛姬，王后鴆殺之。王乃歌詩四章，令樂人歌之。王悲思，六月自殺。太后聞之，以用婦人故自殺，無思奉宗廟禮，廢其嗣。
燕靈王建。十一年，燕王盧綰亡入匈奴，明年，立建燕王。十五年薨，有美人，師古曰：「王之美人生子也。」太后使人殺之，絕後。
齊悼惠王，前後凡九人王：太襄齊哀王，次章城陽景王，興居[02054]濟北王，將閭齊王，志濟北王，辟光濟南王，師古曰：「辟音壁，又讀曰闢。」賢菑川王，卬膠西王，雄渠膠東王。
齊哀王襄，孝惠六年嗣立。明年，惠帝崩，呂太后稱制。元年，以其兄鄜侯呂台呂王，師古曰：「鄜音敷。」割齊之濟南郡呂王奉邑。師古曰：「奉音扶用反。他皆類此。」明年，哀王弟章入宿衞於，高后封朱虛侯，以呂祿女妻之。後四年，封章弟興居東牟侯，皆宿衞長安。高后七年，割齊琅邪郡，立營陵侯劉澤琅邪王。是歲，趙王友幽死于邸。趙王旣廢，高后立諸呂王，擅權用。章年十，有氣力，忿劉氏不得職。[02055]嘗入侍燕飲，高后令章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請得以軍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進歌舞，已而曰：「請太后言耕田。」師古曰：「欲申諷喻也。」高后兒畜之，師古曰：「比之於子也。」笑曰：「顧乃父知田耳，師古曰：「顧，念也。乃，汝也。汝父，謂高帝也。」若生而王，安知田乎？」師古曰：「若亦汝也。」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試我言田意。」章曰：「深耕穊種，立苗欲疏；師古曰：「穊，稠也。穊種者，言多生子孫也。疏立者，四散置之，令爲藩輔也。穊音兾。」非其種者，鉏而去之。」師古曰：「以斥諸呂也。」太后默然。頃之，諸呂有一人醉，亡酒，師古曰：「避酒而逃亡。」章追，拔劔斬之，而還報曰：「有亡酒一人，臣謹行軍法斬之。」太后左右驚。業已許其軍法，亡以罪。因罷酒。[02056]自是後，諸呂憚章，雖臣皆依朱虛侯。劉氏彊。師古曰：「爲音于偽反。」其明年，高后崩。趙王呂祿上將軍，呂王產相國，皆居長安中，聚兵以威臣，欲亂。章以呂祿女婦，知其謀，乃使人陰出告其兄齊王，欲令發兵西，師古曰：「西詣京師。」朱虛侯、東牟侯欲從中與臣內應，以誅諸呂，因立齊王帝。齊王聞此計，與其舅駟鈞、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陰謀發兵。齊相召平聞之，師古曰：「召讀曰邵。」乃發兵入衞王宮。魏勃紿平曰：師古曰：「紿，誑也。」「王欲發兵，非有虎符驗。而相君圍王，固善。勃請君將兵衞衞王。」師古曰：「謂將兵及衞守之具，以禁衞王，令不得發也。」召[02057]平信之，乃使魏勃將。勃旣將，以兵圍相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遂自殺。於是齊王以駟鈞相，魏勃將軍，祝午內史，悉發國中兵。使祝午紿琅邪王曰：「呂氏亂，齊王發兵欲西誅之。齊王自以兒，年少，不習兵革之，願舉國委王。王自高帝將，師古曰：「言自高帝之時已爲將也。」習戰。齊王不敢離兵，服虔曰：「不敢離其兵而到琅邪。」使臣請王幸之臨菑齊王計，并將齊兵以西平關中之亂。」琅邪王信之，以然，迺馳齊王。齊王與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盡發琅邪國而并將其兵。[02058]琅邪王劉澤旣欺，不得反國，乃說齊王曰：「齊悼惠王，高皇帝長，推本言之，王高皇帝適長孫，師古曰：「適讀曰嫡。」當立。今諸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澤於劉氏最長年，臣固待澤決計。今王留臣無，不如使我入關計。」齊王以然，乃益具車送琅邪王。琅邪王旣行，齊遂舉兵西攻呂國之濟南。於是齊王遺諸侯王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諸弟。悼惠王薨，惠帝使留侯張良立臣齊王。惠帝崩，高后用，春秋高，聽諸呂擅廢帝更立，殺趙王，滅梁、趙、燕，以王諸呂，分齊國四。師古曰：「本自齊國，更[02059]分爲濟南、琅邪、城陽，凡爲四也。」忠臣進諫，上或亂不聽。今高后崩，皇帝春秋富，師古曰：「言年幼也。比之於財，方未匱竭，故謂之富。」未能治天下，固待臣諸侯。今諸呂擅自尊官，聚兵嚴威，劫列侯忠臣，撟制以令天下，師古曰：「撟，託也。託天子之制詔也。撟音矯。」宗廟以危。寡人帥兵入誅不當王者。」聞之，相國呂產等遣將軍潁陰侯灌嬰將兵擊之。嬰至滎陽，乃謀曰：「諸呂舉兵關中，欲危劉氏而自立，今我破齊還報，是益呂氏資。」乃留兵屯滎陽，使人諭齊王及諸侯，與連和，師古曰：「諭謂曉告也。」以待呂氏之變而共誅之。齊王聞之，乃屯兵西界待約。呂祿、呂產欲作亂，朱虛侯[02060]章與太尉勃、丞相平等誅之。章首先斬呂產，太尉勃等乃盡誅諸呂。而琅邪王亦從齊至長安。臣議欲立齊王，皆曰：「母家駟鈞惡戾，虎而冠者。張晏曰：「言鈞惡戾，如虎著冠。」訪以呂氏故，幾亂天下，如淳曰：「訪猶方也。」師古曰：「幾音鉅依反。」今立齊王，是欲復呂氏。代王母家薄氏，君長者，且代王，高帝，於今在，最長。以則順，以善人則臣安。」於是臣乃謀迎代王，而遣章以誅呂氏告齊王，令罷兵。灌嬰在滎陽，聞魏勃本敎齊王反，旣誅呂氏，罷齊兵，使使召責問魏勃。勃曰：「失火之家，豈暇先言丈人後救火乎！」師古曰：「言以社[02061]稷將危，故舉兵以匡之，不暇待有詔命也。」因退立，股戰而栗。師古曰：「股，脚也。戰者，懼之甚也。」恐不能言者，終無他語。灌將軍孰視，笑曰：「人謂魏勃勇，妄庸人耳，何能乎！」乃罷勃。師古曰：「放令去。」勃父以善鼓琴秦皇帝。及勃少時，欲求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常獨早埽齊相舍人門外。舍人怪之，以物而司之，得勃。師古曰：「物謂鬼神。司者，察視之。」勃曰：「願相君無因，故埽，欲以求。」於是舍人勃，曹參因以舍人。壹參御言，以賢，言之悼惠王。王召，拜內史。始悼惠王得自置千石。及悼惠王薨，哀王嗣，勃用重於相。齊王旣罷兵，而代王[02062]立，是孝文帝。文帝元年，盡以高后時所割齊之城陽、琅邪、濟南郡復予齊，而徙琅邪王王燕。益封朱虛侯、東牟侯各千戶，黃金千斤。是歲，齊哀王薨，文王則嗣。十四年薨，無，國除。
城陽景王章，孝文年以朱虛侯與東牟侯興居俱立，年薨。共王喜嗣。孝文十年，徙王淮南，五年，復還王城陽，凡立十四年薨。頃王延嗣，十六年薨。敬王義嗣，九年薨。惠王武嗣，十一年薨。荒王順嗣，十六年薨。戴王恢嗣，八年薨。孝王景嗣，十四年薨。哀王雲嗣，一年薨，無，國絕。成[02063]帝復立雲兄俚城陽王，師古曰：「俚音里。」王莽時絕。
濟北王興居初以東牟侯與臣共立文帝於代邸，曰：「誅呂氏，臣無功，請與太僕滕公俱入清宮。」師古曰：「滕公，夏侯嬰也。」遂將少帝出，迎皇帝入宮。始誅諸呂時，朱虛侯章功尤，臣許盡以趙地王章，盡以梁地王興居。及文帝立，聞朱虛、東牟之初欲立齊王，故黜其功。師古曰：「不賞之。」年，王諸，乃割齊郡以王章、興居。章、興居意自以失職奪功。歲餘，章薨，而匈奴入邊，多發兵，丞相灌嬰將擊之，文帝親幸太原。興居以天自擊胡，遂發兵反。上聞之，罷兵長安，使[02064]棘蒲侯柴將軍張晏曰：「柴武。」擊破，虜濟北王。王自殺，國除。文帝憫濟北王逆亂以自滅，明年，盡封悼惠王諸罷軍等七人列侯。師古曰：「罷音皮彼反，又讀曰疲。」至十五年，齊文王薨，無。時悼惠王後尚有城陽王在，文帝憐悼惠王適嗣之絕，師古曰：「適讀曰嫡。」於是乃分齊六國，盡立前所封悼惠王列侯在者六人王。齊孝王將閭以楊虛侯立，濟北王志以安都侯立，菑川王賢以武成侯立，膠東王雄渠以白石侯立，膠西王卬以平昌侯立，濟南王辟光以扐侯立。服虔曰：「扐音勒。扐，平原縣也。」孝文十六年，六王同日俱立。立十一年，孝景年，吳楚反，膠東、膠西、菑[02065]川、濟南王皆發兵應吳楚。欲與齊，師古曰：「與之同反。」齊孝王狐疑，城守不聽。國兵共圍齊，張晏曰：「膠西、菑川、濟南也。」齊王使路中夫告於天。張晏曰：「姓路，爲中大夫。」天復令路中夫還報，告齊王堅守，兵今破吳楚矣。路中夫至，國兵圍臨菑數重，無從入。國將與路中夫盟曰：「若反言已破矣，師古曰：「若，汝也。反謂反易其辭也。」齊趣下國，不且屠。」師古曰：「趣讀曰促。」路中夫旣許，至城下，望齊王，曰：「已發兵百萬，使太尉亞夫擊破吳楚，方引兵救齊，齊必堅守無下！」國將誅路中夫。齊初圍急，陰與國通謀，約未定，會路中夫從來，其臣乃復勸王無[02066]下國。會將欒布、平陽侯等兵至齊，師古曰：「平陽侯，曹襄。」擊破國兵，解圍。已後聞齊初與國有謀，將欲移兵伐齊。齊孝王懼，飲藥自殺。而膠東、膠西、濟南、菑川王皆伏誅，國除。獨濟北王在。齊孝王之自殺，景帝聞之，以齊首善，師古曰：「言其初首無逆亂之心。」以迫劫有謀，非其罪，召立孝王太壽，是懿王。十年薨，厲王次昌嗣。其母曰紀太后。太后取其弟紀氏女王后，王不愛。紀太后欲其家重寵，師古曰：「重音直用反。」令其長女紀翁主入王宮師古曰：「諸王女曰翁主，而紀氏所生，故謂之紀翁主。」正其後宮無令得近王，欲令愛紀氏女。王因與其姊翁主[02067]姦。齊有宦者徐甲，師古曰：「宦者，奄人。」入皇太后。張晏曰：「皇太后，武帝之母。」皇太后有愛女曰修成君，修成君非劉氏，蘇林曰：「皇太后前嫁金氏所生。」太后憐之。修成君有女娥，太后欲嫁之於諸侯。宦者甲乃請使齊，必令王上請娥。皇太后喜，使甲之齊。時主父偃知甲之使齊以取后，亦因謂甲：「卽成，幸言偃女願得充王後宮。」甲至齊，風以此。師古曰：「風讀曰諷。」紀太后怒曰：「王有后，後宮具。且甲，齊貧人，及宦者入，初無補益，乃欲亂吾王家！且主父偃何者？乃欲以女充後宮！」甲窮，還報皇太后曰：「王已願尚娥，師古曰：「尚，配也。」然有[02068]所害，恐如燕王。」燕王者，與其昆弟姦，坐死。師古曰：「燕王定國傳云『與其子女三人姦』。子昆弟者，言是其子女又長幼非一，故云子昆弟也。一曰，子昆弟者，定國之姊妹也。言定國姦其子女及其姊妹。」故以燕感太后。師古曰：「言齊王與其姊妹姦，終當坐之致死，不足嫁女與之。」太后曰：「毋復言嫁女齊。」濅淫聞於上。師古曰：「濅，古浸字也。浸淫，猶言漸染也。」主父偃由此與齊有隙。偃方幸用，因言：「齊臨菑十萬戶，巿租千金，師古曰：「收一巿之租，直千金也。」人衆殷富，鉅於長安，師古曰：「鉅，大也。」非天親弟愛不得王此。今齊王於親屬益疏。」乃從容言呂太后時齊欲反，師古曰：「從音千容反。」及吳楚時孝王幾亂。師古曰：「幾音鉅依反。」今聞齊王與其姊亂。於是武帝拜偃齊相，且正其。偃至齊，急治王後宮宦者王通於姊[02069]翁主所者，辭及王。王年少，懼罪吏所執誅，乃飲藥自殺。是時趙王懼主父偃壹出敗齊，恐其漸疏骨肉，乃上言偃受金及輕重之短，師古曰：「輕重，謂用心不平。」天亦因囚偃。公孫弘曰：「齊王以憂死，無後，非誅偃無以塞天下之望。」師古曰：「塞，滿也。」偃遂坐誅。厲王立四年，國除。
濟北王志，吳楚反時初亦與通謀，後堅守不發兵，故得不誅，徙王菑川。元朔中，齊國絕。悼惠王後唯有國：城陽、菑川。菑川地比齊，師古曰：「比，近也，音頻二反。」武帝悼惠王冢園在齊，迺割臨菑東圜悼惠王冢園邑盡以予菑川，師古曰：「圜謂周繞之。」令奉祭祀。志立十六年薨，是[02070]懿王。靖王建嗣，十年薨。頃王遺嗣，十五年薨。思王終古嗣。五鳳中，青州刺史奏終古使所愛奴與八及諸御婢姦，如淳曰：「八子，妾號。」終古或參與被席，師古曰：「與讀曰豫。」或白晝使𧝹?伏，師古曰：「𧝹者，露形體也，音郎果反。」犬馬交接，終古親臨觀。產，輒曰：「亂不可知，使去其。」師古曰：「去，除也，音丘呂反。」下丞相御史，奏終古位諸侯王，以令置八，秩比六百石，所以廣嗣重祖。而終古禽獸行，亂君臣夫婦之別，悖逆人倫，師古曰：「悖，乖也，音步內反。」請逮捕。有詔削四縣。十八年薨。考王尚嗣，五年薨。孝王橫嗣，十一年薨。懷王交嗣，六年薨。[02071]永嗣，王莽時絕。
贊曰：悼惠之王齊，最國。以海內初定，弟少，激秦孤立亡藩輔，師古曰：「激，感發也，音工歷反。」故封同姓，以填天下。師古曰：「填音竹刃反。」時諸侯得自除御史夫羣卿以下衆官，如朝，獨置丞相。自吳楚誅後，稍奪諸侯權，左官附益阿黨之法設。張晏曰：「諸侯有罪，傅相不舉奏，爲阿黨。」師古曰：「皆新制律令之條也。左官，解在諸侯王表。附益，言欲增益諸侯王也。」其後諸侯唯得衣食租稅，貧者或乘牛車。
高五王傳第八[020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