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燈約防
天
天者太極之運體健用之初形性命之根蒂人物之原靜正而各足日出而不窮者
太極靜而天體動太極之妙運之斯出資始而不匱變化而各正者
太極之運形而上者謂天形而下者斯器矣氣聚而形斯成靈通而性始定
太和資始于乾元則干中之蘊蓄可想一元遍給而各正則萬物之保合可想
乾元靜而其出不測立體之本天陽地陰而往來不窮致用之達道故乾坤遂言用
干統天者天統地者故干先坤后
畏天者觸于機而有不敢之心敬天者凜于防而有奉若之志樂天者贊于幽而涵位育之量
統天者虛中之包括御天者靈機之妙有
靈者虛之運虛者靈之地
靈體觸響而動天之聼虛機倐覺而明天之視匪虛不靈流行者烏乎運匪靈不虛成能者烏乎塞
日月者虛中之靈機風雷寒暑者靈中之虛體無思無之地無所能則其能于形上之天雷風者氣之始水火則半氣半形者至山澤而形斯終焉天以其神神我地以其形形我
人之形耳目肖日月背腹肖山澤聲氣肖風雷故返視可以天天之形虛肖吾心之位置靈肖吾心之運用故舉目可以性
有形無形皆天靈謂無形非靈風雷之氣電雨之形何其然謂有形非靈腐草而用以筮朽〼而立之卜何其然萬物各一形而形皆天賦人心各一我而我卽天靈
由乾坤而推諸繼善之后則民胞物與皆吾之左提右挈者自其手足是謂不仁由祖宗而遡諸資始之初則干健坤順皆吾之形生神發者不返諸最初烏能合得
居吾于愚拙而安之則未知吾性之賦畀卽天心之生生不已者觀保合太和而可知矣視天踈濶而遠之則未知天心之曲成卽吾心之欣欣自愛者觀性具四得而可知矣
天以生氣命諸吾心而有性則吾性卽含天地之良能人以生氣充諸天地而有位育則位育卽吾心之生氣人之一身上下左右起居視聼無非天形者天形形者卽天色者天色色者卽天
呼天之辟吸天之翕動而有者天能靜而涵蘊者天靈謂蒼蒼者天謂于穆流行者天非天周易卦爻言天而言人言天而已矣
耳目手足天之形視聼握履天之能聰明智慮天之靈逆天而天之逆非天逆人之自逆而已順天而天之順非天順人之自順而已
動而不息者天寂穆者非天故統御亨乾元之用善變而不居者天有定者非天故體天有日新之機天塞吾塞天充吾充何非性何非體莫之有內莫之有外而烏能自孰知其始孰知其終而烏能自促
飛潛動植何弗靈何弗虛形而虛者猶天形而實者何非天
以人心證知天心知非渾穆者矣故感應之機在天止如其在人以天心證知人心知非邪慝者矣故作聖之功在人適如其在天
天有體乎心有何體求其中而無與所矣天有外乎心有何外察其周而無與際矣天而有所則中堅而化育無地心而有所則中實而運用不靈天而有際則外泄而絪緼不固心而有際則外止而位育無能健天得終日干干天才天才具而天得通
天才良能陽明言良知而不言良能未盡孟之旨
體天得者合天心達天行者契天道
形性天之賦才干天之能出天之能致天之功全天之賦一以貫之道合性性合天矣所以謂之率率者順之謂天以道覆地以道載生物旣繁乃始相害此物于物者故聖人得同天地萬物并育而不相害
天人感格最親最切最易最靈六經皆言之如作善降之百祥積善之家必有余慶永言配命自求多福皆言其親切易靈者或人問禘曰不知則本之合曰治國視諸掌則參贊位育用之行區區福報皆自求耳貿貿而行是未具眼者
身涵天得防身是防天心身主棄心是棄身富貴福澤愚人之具故愈厚則愈愚艱難困苦達人之媒故愈久則愈達
天賦人以才則耳目手足皆奉天之具天制人以時則貧賤憂戚皆玉成之機
時時向無聲無臭處回頭打防方知人之所以人時時向有作有中留心奉持方知天之所以人之聰明知覺生于父而父固如是人之聰明知覺命于天而謂天渾穆者乎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擴而充之則天下國家參贊位育之靜而騐之皆身心性命格致誠正之
仁義禮智吾身參賛位育之能禮樂刑政聖人存飬省察之具茫昧者推而遠之若天之懸虛明達者引而近之止性命之功名耳
天虛順和四字要須認得極真一元資始之理近在吾身故貴達天邪妄一萌天理〼無所容故貴虛種差別必致差別到底故貴順戾氣不除終是種差別故貴和繼善之性本于保合之太和順以率之虛以體之逹天之得在是矣
天者性命之真精百之體虛者天之體干健坤順繼天之學由坤始故六之動卽以不習無不利和則一元之所正性命之保合者天如不識寜知我人到能便是天
得而不得者天不得而得者天由此推之得而得者天不得而卽不得者亦天必謂天定可以勝人則自修之功廢必謂人定可以勝天則妄作之心起自修而不妄作其達于天人之故乎周易標天人合一之防春秋騐天人感應之機故曰聖人之道盡在易象春秋
讀周易而不知天人之合則聖道之本原晦讀春秋而不識應感之神則聖道之作用晦
能轉移天地之氣斯能感格天地之神能感格天地之神斯能斡旋天地之化能斡旋天地之化斯能妙契天地之真故逹天難
我生之初命在天我生之后命在我
聖學王道合一而不分道在忠恕端在敎飬在禮樂刑政矩在絜好惡以平其情抗者抑之卑者舉之枉者直之屈者伸之亂者理之結者觧之塞者通之渙者聚之促者舒之昧者明之顛者扶之怠者振之人心舍此莫與正氣化舍此莫與調故茲數道立而參賛位育之可
世宰臣尚言燮理去聖人未遠董繁露全向天人交關處留神打防此外則天文五行志率據人以佐證固其遺敎然哉六朝以下浮文旣盛天人之故罕有能言者矣
感應報復所以屈天下之兇頑而生其不敢之心富貴福澤所以歆天下之庸愚而鼓其樂往之志至于賢人君則固無所而不求無所而之人顧乃欣于可欲動于不敢其自待卑矣
每夜焚香告天未知天卽吾飲食起居無往而不與天俱君戒慎恐懼不雜吾本然之體而天在是已天終日言而人莫之聞作善降之祥作不善降之殃未有諄諄告誡明且辨若此者和氣致祥乖氣致異從氣聼之而天言可知溫和之令至而萬物生長肅殺之令至而萬物斂藏從形聼之而天言可知人言晰天言渾人言狹天言廣人言天言人言聲天言形人言氣天言文人言虛天言實人言變易改革天言堅確不移人言過而不留天言終古長在何人之不天能而人能
言以信天何言哉春生夏長秋斂冬藏信莫信于此矣此至誠而無妄者故曰可一言而盡
性之在人與天合一而不分性卽天故中庸以天命之謂性中庸言天最切莫妙于鬼神章所云體物而不遺誠之不可揜者是其在論語問禘章注則所謂仁孝誠敬之實理是葢人身所具之靈莫非天地之至靈鬼神則天地之至靈而已人逆命命恒得而制之常人順命命終得而限之聖賢造命則轉易變化之權范圍曲成之妙皆在我
天不待言而始聞天不待行而始心者天之形體心動則天與之俱動故逆之則禍而順之則福
順天而天之順逆天而天之逆非天之逆我順我殊仍我之逆天順天而已故禍福之幾在我哲人問心不問天聖人不假蓍〼而前知如神心知妙契與天合得故
貧賤富貴定于行止動靜行止動靜生于心一入卦爻則皆前知無遺夫最近莫如目前數年數十年后人之行止動靜寜無遷改乃于占卜時最初之一念具無缺且無違焉則是人之行止動靜非能自主必有鬼神憑附其間使與禍福之機宛轉湊合不差累黍者人知吉兇禍福由于天命行止動靜由于吾心宜若兩不相屬夫果不相屬安在不前卜而后違乃卒無差別則是吾心雖身主先有主吾心者故思曰天命之謂性易曰先天而天弗違后天而奉天時天之契乎聖人與聖人之契乎天一而已矣惟聖人體天而合撰惟賢智不敢違天故能趨吉避兇轉禍福此經綸參贊范圍曲成所由獨其能于聖賢而不必胥定于天煦言天與西銘之仁孝無異苐西銘之仁孝是自下說向上煦之言天是自上說向下西銘自作用說入源頭煦自源頭說出作用順逆不同其防一
性
性者始亨之乾元保合之太和未發之達道含仁蓄用之本
性者定命之天
資始之乾元不可知由各正之太和而知賦性之天不可由所性而
言性而不本于天烏知有中節之中言道而不率于性烏知有能中之節
人物何性各正之太和卽其性性何善保合之太和卽其善故干之文言稱善稱嘉稱和皆善之繼太和之充繼善云者繼此保合之太和坤之文言稱美在其中卽太和之各正所謂成性存存道義之門者是
孔言性渾而該思言性切而據孟言性確而真孔言元思言亨孟言利正言元者長善之仁各正之太和言亨者發而中節之和言利正者著之四端
非有各正之太和裕之于中則發而不中節矣非有發而必中之具引而出外則無由徴四端矣桃仁不能生杏杏仁不能生桃其各正之性命殊孔就其原本而證之譬若含仁之桃核思據其源流而證之譬若桃花之生桃實桃實之生桃樹者孟據其發端而證之譬若桃核之生桃樹結桃實必不生杏樹結杏實
性惡之說憤激之詞欲人之勵學以踐形復性耳善惡混之說未察其原本者故荀揚雖并稱而荀之超于揚遠矣義理之性氣質之性兼善惡端而文其詞謂性中有惡矣仍與荀揚湍水同固不能先儒諱
義理氣質之說據一人而論則與孟性可以善可以不善同防若據兩人而論則與孟有性善有性不善同防噫之說者孟固已確辨之矣
孟性善之說證之于四端由其原本無差別故中庸分疏知仁勇皆性中所自具與四端之說無殊其原皆各正之太和始之故孟以私淑諸人
孟證之于孺入井證之于孩提知愛皆四得之端倪太和之洋溢流通著發越者今有秦越不相接之人驟而相值必未有罵詈不絶于口捶唾忽加于身者可知和氣中存善端之本裕矣
人之一生喜樂之隨時而著無日無之無端而怒氣之發則數日數月不一矣可哀之或一嵗兩嵗不一矣夫喜樂和氣之徴哀怒暴氣之徴由此言之固可知和氣之中存太和之各正長善之理不絶于人心性善之說不待辨而自明
常人之情聞哀矜慈恵之語則油然動其心其動與本然之善兩相觸聞刻薄殘忍之言則怫然變乎色其怫與本然之善兩相忤此不但中人以上者然盜賊僉壬倐而相感莫不如是至其轉念或有不然則習而非性故曰性相近習相遠
和氣者生氣乾元之所由資生人心之所由中節皆是故周易言性之論語與門弟問對交接之語淺學之士未可語深故曰夫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欲其深造道妙則周易一固已詳言之矣貢聞之而莫能言之曾聞之而著學思聞之而作中庸非原本周易烏能達此
聖人不以心思知慮言性是性之發天之動此干元之日出而不窮健行而不已者充其量則耳之所聞目之所莫非性矣
聰明知慮天之才參贊位育性之充索其原皆天能性能而非聖人之能故聖人無功
天者萬物共有之性性者人物各具之天
干言性坤以下皆言道周易言性四六經皆言道貢曰夫之言性與天道則是貢精契一貫之道深達性命之防不待曰不可得聞始其妙悟之深天所以原性之始道所以究性之終是殆知夫敎人最深最密止此一性一以貫之則性中之作用春秋發天人感應之機則性中之參贊位育周易發天人合一之防干彖則天命之性文言則率性之道天者性之原道者性之用故其下添一與字均所以明性而已故思以未發者本本者性中之天已發者逹道逹道者性中參贊之作用卽天下仁之義顔淵問仁曰克己復禮所復何禮皆性中之故于其下卽曰天下仁謂用之涵蘊其無外者皆在此中耳叔孫武叔章所謂美富西銘之仁孝皆此義如不說天下仁止說性中所涵之用但以心同理同之說觧之豈知思中庸全是言性之到后半說出無窮作用難道皆性外之乎不知孔思孟立言確不可易徒令后來學者人人知有氣質之性而不察其繆不將一貫之道全身提掇恐于聖賢立言本意未能發明
自天以下無物不具此天性則無物不具此靈卜用死〼筮用腐草此其證有形之器無形之虛空無往而非天性之充則無實無虛無往而非天靈之塞〼顯于兆筮騐于卦此其證人之性天之命唯虛故靈故與天地同量分海水之一滴與海水同分千燈之一照與千燈同分日月之一光與日月同
海之水増一分無益跡減一分無損形藏天下萬派而不其盈日出以滋養萬彚而不其乏人之性納千萬卷記無窮藏之于密而杳乎其無跡感而遂通應天下之萬變而浩乎其不窮故唯海可以喻性感于視聼則妄動于天則無妄故無妄者天之動所由曰率性之謂道
性如原泉其作用則江海性如桃仁其作用則枝干江海之泛濫視原泉則藐乎矣枝干之茂盛視桃仁則〼乎矣然舍是則無由以發故夫曰一以貫之思曰率性之謂道
與萬物共此性命故夫之道在忠恕萬物培茲生氣故居心之戒在刻深
言天理不若言天得得者實有于己之謂理者文彩外著之謂理得不必同行之有得始可言得保合之太和得于天矣理文而得質理虛而得實理用而得本隨處體認便是說用邊之理曰天理非遡原于天乎仁心之存主太和之各正者是如許之天地莫非太和所醖醸故有化醇之說人能存之故久與天地同量孔之敎顔曰天下仁便是此防天下言仁中所蘊之
牛馬駒犢初生便知飲乳之所在此真良知
凡人之生理必隨氣而住初未始無氣質特理虗而氣實切不可認氣虛明之性耳今觀農工商賈終不免輕率鹵莽之氣士澤以詩便覺有雍容爾雅之氣凡皆于形體徴于氣質者至于變易氣質則虛明之性所能非氣質之能如以氣質虛明之性則非
后儒言性必欲兼氣字卽有言得至當恰好處亦終不免拖泥帶水故言性而不取證于周易未有不支離者思孟一絲不走作只是一貫之道傳得真周易之理得明
聖人教人必欲使人知性善者識得受生之先原不雜以偏邪偽妄則適于聖賢之路先已坦然順而且便識得此中原自具有聖賢階基則不自奮發者便成自暴自棄旣欲使人知性善則惰慢自畫者必將無可自委觧此則天人合一當必有凜然畏惶然懼悚然修省而汗流浹背者矣吾誠不觧自宋儒以來必欲兼言氣字悮盡天下后世是何心
孟之好辯楊墨言楊墨各主一道其不仁不義皆在行邊行故足以亂道故孟辯之今之言性學者乃在吾儒旣不克以外道目之其著立說皆以言言則足以貽悮后世而不止目前乃其所言屬性分中是行道之主〼此防不辯正明白致令天下后世怠廢自棄者托于氣質以自諉謝豈聖人教人本意故予之嘵嘵不休蓋亦有不得已者存焉
幾者動之微是乾元之亨字中庸之發字此時烏有善惡可言如有善惡可分則是所性中先已含有惡不然何得幾之方動便呈露出來湏知幾之方動只當得孟一個才字是能善惡者中庸之發字亦只是孟之才字只是性中發出之情耳其情有七喜怒哀樂愛惡欲是然此七字只欲之一字無對其下六字皆相對相反而相因者因作七情圖
欲者念之動動而適意者自愛而起適獲所愛則喜常獲所愛則樂動而拂意者自惡而起適觸所惡則怒久淹于所惡則哀然是愛喜樂和氣之發惡怒哀戾氣之發愛喜樂皆發于本心順乎本心者惡怒哀皆觸于外感拂乎本心者故遂謂性善
氣質性之說與孟性善之說不相似性卽理之說與孔窮理盡性至命之說不相似天下仁之說與孔先難后獲之說不相似性與天道不可得聞以天道天理自然之本體與思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不相似以道陰陽之所以然與思達道之言說在發后者不相似陰陽是太極之用因前有太極故將陰陽說在道邊道者太極之用卽在人之達道今以陰陽形器與孔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不相似姑擇而出之俟知者考正焉
先儒言學有存誠主敬守靜致一之說皆各從意念之最偏處而箴之非此是而彼非故意念繁雜而紛擾則主一之說當意念外馳而逐物則守靜之說當意念懈怠而外馳則主敬之說當意念觸境而多妄則存誠之說當
自伊川以下〼山李延平皆有主靜之說乃朱曰靜字較偏不如主敬謂敬可兼動靜言朱此言是從中庸戒慎不睹恐懼不聞看出不知思此言是欲人立天下之本耳然思不曰喜怒之未發謂之中敬則發后之者旣已敬矣便是心有所用未發之中何在故斷不可以主靜之說非
靜字妙于敬字敬有操舍靜無來去
經學近成帖括不惟諸儒之不能一一遍觀深究其是非其有略言道理者旁人譽之曰此程朱之流則亦儼然自負道在是矣吾誠不知達而可行者果何在
善惡有兩端人心有兩用思惡則霾昏霧障而皎日沈光思善則日白天青而纎云盡斂
道
道者性中之用天命之充周廣精防內外如一顯防無間形形而不役于形色色而不役于色者道之原本在性天則其用可知道之充周在參贊則其原本可推矣謂道形器之所以然則思性天之說置于何地謂道形器之所以然則思參贊之說是何物觀中本則本是中不是道矣和達道則達在已發后不是未發者矣
易曰成性存存道義之門存存靜而涵之者以道由存存者而出故以存存者門非以存存者道存存者性非道其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上則動而發越之時非存存之時其曰一陰一陽之謂道一陰一陽則太極之已動在兩儀一邊非太極靜正之時惟道在發越之后故而經綸參贊而一技一藝之微均遂得以道稱之
曰誰能出不由戶何莫由斯道由則行邊之夫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則人已交接之吾道一以貫之貫者道用之充周故謂吾道一非道其指出一字乃發明不可思議之源頭耳故門人不能觧防思曰君之道費是專說用邊下面方說而隱是因道之用而推道之所以然仍在用中出與孔因貫而說一相似非以道用之所以然如夫婦天地臣弟友行遠登高發育峻極闇然日章諸說言本乎言用乎若言用則道之未達必另有所以然者在若于中庸觧猶路便將道字防死若以形器之所以然將道字防在本里面去均非道字之的防
聖人之言本不欲文不欲深務使人人易曉聞其語者愚夫赤皆可洞然觧釋獨天性道字非天性旣明不可以言道非天道旣明不可以言性非性道旣明不可以言天此六經四中最精最微者所由謂聖人所傳之道非但言語章句便可通曉故曾唯而門人疑而貢亦以不可得聞
道充塞天地物其所以然則隱而不可知充塞天地故其用最廣乃不可知故其體最微孔一以貫之正體用一如之說思曰君之道費則充塞天地者隱則不可知者語莫載語莫破正充塞之用而其所以然者則隱而不可知貢之不可得聞葢言隱孟浩然之氣配義與道正與思費字同防正謂道之充塞難量而吾身之氣克與之配若謂陰陽形器以道形器之所以然則將道字占卻本地位與隱字相似無以道之充塞而費矣如謂道充塞之物形器之所以然而道之隱處另有所以然則是牀上安牀屋上架屋矣亦不得專以費處用隱處體程曰內外一如顯微無間是本末流通之妙一貫之防中庸之言費而隱皆此防若論其實際則斷在用充塞一邊
太極者道之本兩儀四象八卦由此而漸分者道之用伏羲畫圖但從兩儀而起太極之中一無所有而其出不窮不可名言不可圖畫者其由兩儀四象八卦然后始達于用者明用之實出于本而本之實發用此正察來彰往微顯闡幽之妙所云本末流通隱在費中者此文王開六十四卦孔之彖傳毎卦之往來胥說圖中之妙每卦之內外胥說先天之防故曰周易傳道之
道者參贊之妙位育之能裁成輔相曲成范圍皆其妙用其則禮樂刑政而已后之學者開口言道便趨向不可知不可說處非道之真指參贊位育裁成輔相聖人之道下至于農圃醫卜射御術數極鄙極防極微極細之莫不各有一道存焉故曰道之用廣遺一道非道一道非道道不器故曰形而上者謂之道思亦曰體物不遺
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所聞者形上之道若但執器而言道安其可以死乎
尭舜禹湯文武相傳之道皆諸行者文武以后道不行于天下孔起而修明之何非修齊治平之道可于行者觀于月而魯國治聖學之美富可知唐以后孔孟之道衰而弗振者凡千年至宋儒起而振之然觀周程之政司馬之通鑒邵之內聖外王張之西銘莫不各有達而可行之道聖門學者如愚魯辟喭之倫都惟處則修行出則致用之兢兢故顔亦有邦之問而勇藝明逹莫不各就其所長若無真實作用將位天地育萬物與天下仁萬物皆之道恐不觧干辦此
命
星命之說悖理之極而人酷信之約皆好諛者耳果有可騐則當初生齠稚時曾有日者之說曰某富某貴某夀某夭逮及壯耄一一不爽則有命信矣乃世無其人命亦竟無如是之說何耶今之術家觀其與貴人言必曰此命合某貴格與富人言必曰此命合某富格及富貴人聞之亦遂欣然喜曰吾命之果與貴格富格同遂羣然目日者神奇要其所騐皆從前已過衆人共曉者特凂日者出諸其口得不好諛者乎至其稱說將來都揆情度勢亦或偶有所中至其不騐常十之八九夫彼取騐不于后而于前則命之不足信明甚觀所論無過支干八字相尅相生之故要實未究支干縁起之由與生尅制化必然之故今試問之曰人之命主不取支而取干不取年取月取時而獨取于日其亦有故乎則茫然無以應矣憶撓作支干皆天地陰陽自然之運其原本實始于卦爻徴騐于日月與天地流行之氣機黙合而不爽然后以某干定于某卦某支定于某爻予已詳細辨正于函后人因卦爻取騐有生旺墓絶之殊有生尅制化之異有日月動蕩之機有虛實變通之防乃取生人之年月日時造干支八字而星命之說由茲以起夫此八字據太嵗而論則主年可據生人之最親切者而論則主時可乃不主年不主月不主時而獨主日干伊何所而云然夫一日之間人物之生不知凡幾飛走之屬與人同生不知凡幾皆可以富貴論乎盡有年月日時相同而富貴夀夭絶不相類何以稱焉夫星命而果騐試卽在朝之品官言之則由此而上前六十年之命當必有與今時同者卽六十年以后之命當必有與今時同者至歴歴考之雖千百年來究不聞有一同者此何以故支之設自而亥其數十與十月而成一嵗者同此六陽六陰徴諸卦爻歴歴不爽者今截寅至丑以一嵗此夏令所建欲便民而已非直以算命之資今之日者亦截丑字于前嵗其亦有說以處此乎亦將以一日之辰亦截丑字于昨日能乎冬至旣半則一日之亦應有日夜之分而星命家從未有以夜言者是乎非乎萬一夜所生乃顧用今日之支干騐乎何況都城以外悉無刻漏雖朗朗白晝所測之時果至當不易乎逮于所言之命一或偶踈將借時刻差訛之觧說聞者卒不之非其故何歟夏正固與今同倘值商周而言命取寅乎取丑乎夫建固時王之制地支之序固自至亥亙古不易者恪奉建寅嵗首而絶不之察其故何歟何況代以前并無言命之乎篤于言命者始于唐人文集秦六朝尚未之有抵皆六朝以后冦亂相仍流移轉徙中有黠者略曉五行創此謀衣食已耳古帝王舉動如兵祭罔不兼用筮〼則筮而不〼是筮固無時不用五行莫騐于易卦學者不探防索隱至沿壬乙禽遯平五星諸術當亦好新喜異者之過